沈璃:?第二天,沈璃收拾妥当来到宗门口,一眼便看到了黑着脸的顾寒生和不知踪影的谢碎玉。她没敢问乖乖站在顾寒生身边等着。眼见着时间渐渐流逝,一个时辰过去了,谢碎玉却始终没有出现。顾寒生脸越来越黑,她瞅了好几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半个时辰过去,顾寒生周身气低到了极点,她颤着音问:“师、师尊,要不我去找找师兄?”“不必,我去。”顾寒生说完这句话转身往宗内走。“那我跟您一起!”见顾寒生没有拒绝,沈璃连忙跟在他身后。他大步往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她道:“给何清商传讯。”“好!”沈璃立马应声,拿出玉佩给何清商传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沈璃逐渐发现他们是在往主峰走,不仅如此,她还在路上看到不少拿着纸张往主峰方向或御剑或飞奔的人。她奇怪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心里不解,却也不敢问现在明显心情不佳的顾寒生,只得把疑问压在心底。当她来到主峰前的时候,被眼前人山人海的场景深深震撼了。“让我去让我去,我五百遍呢!”“让我让我,我述论三篇呢!”“我我,我三百遍宗规两篇述论!”一个弟子被旁边的人挤的一个踉跄,在摔倒之前挥动着双手及时抓住了什么东西,避免了摔倒的命运,松了一口气后抬起头想要道谢。“多谢师……”沈璃看着顾寒生被拽皱的袖子心脏几乎停跳。弟子爆发出一声哀嚎——“快跑啊!顾长老来了——”“呵。”顾寒生冷笑一声,没有任何动作,可那弟子却仿佛像被掐住了脖子,涨红着脸发不出声音。有人被这里的动乱吸引,扭头看见顾寒生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顾……”顾寒生眼神淡淡扫过去,他便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抬步拾阶而上,所有发现他们想要叫出声的弟子都失去了声音被困在原地。随着逐渐靠近内里,她终于看到了躁乱的源头——是谢碎玉。他手里拿着一叠弟子罚抄的宣纸,看完后皱起眉头问道:“我记得你是要抄三百遍宗规,可这里只有一百遍。”那弟子早有预料,扒开衣袖露出手指晚一秒就要好了的伤口悲伤道:“谢师兄你看,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两天前手便受了伤,这一段时间每日熬到凌晨才写了这一百遍,明日便是最后期限了,师兄能不能通融通融?”谢碎玉表情动摇。“谢师兄你就帮帮我吧!您要是不帮我我抄宗规数量不仅要翻倍,还要被罚去关禁闭!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谢师兄你帮帮我吧,您若不帮我,我现在就从这峰上跳下去……”他似是被说服了,点了点头,“那便算你过了,但之后切记要补上。”“多谢你谢师兄,我之后一定补!”拿回宣纸的弟子面上闪过一丝欣喜,却在转身看到顾寒生的瞬间笑容僵在脸上。“顾、顾长老……”他颤着音道。谢碎玉仿佛早便预料到他们会来,抬眸看来唤道:“师尊,师妹。”顾寒生没有回应,冰冷道:“我昨日便与你说过今日辰时出发。”谢碎玉歉意道:“是我一时疏忽忘了时间。”“现在已经午时了。”顾寒生并不买账。“弟子知错……”“次次都说知错了,你哪次改了!”沈璃头一次见顾寒生发怒,站在一旁也有几分心悸动,但他还保留着几分理智,施法隔绝了其他弟子。谢碎玉则低着头听着顾寒生的怒斥,偶尔还应和一两句表明自己在听。
可顾寒生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沈璃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直到她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压下差点脱口的惊呼,扭头看到了身侧赶到的何清商。“嗐,不懂吧?我给你讲讲。”何清商了然的揽着她的肩膀。“你猜围在这里的弟子都是干嘛的?”“来交课业的?”她看着弟子们手里的纸张猜测道。“不止如此,还有一部分是来交被罚抄的宗规的。”何清商道。“一般情况下是给刑堂的弟子们检查,当然给我、温筱筱和谢碎玉也行,但不同人的标准不一样,有些人性子严谨就会查的严一些,错一个字都不行,而有些人懒得理那么多事,缺个几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所以,谢师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种?”“不,”何清商摇头,“他是因为临时发生的意外情况,他们直到下午才启程离开四方宗。要去的地方离四方宗有一段距离,再加上考虑到她这个金丹期的小菜鸡,本就不短的路程硬生生花了三天才走了一半。沈璃觉得这只不怨她,有小部分原因也在于顾寒生绕远路。有些明明直走穿过城镇就能过去的路,他非要绕一大圈沿着山御剑,连他们偶尔停下休息,也是在树林里随便选一处地方打坐。虽然顾寒生并未跟她说过原因,但她依稀能感觉出来顾寒生是在避着什么。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在即将到达故友居住的无名山之前,顾寒生破天荒的在城外停下。“我要买一壶酒,”他道,“你们留在此处不要走动。”沈璃啊了一声,“那个……师尊,我能跟你一起进去吗?”顾寒生看着她道:“你要何物,我替你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