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露将宗主之位正式移交给他的意愿,简竹只有继续发挥余热,内心也渐渐希望苍楠与眼前这位圣君两人能够在历经种种劫难之后最终修成正果。
从安樾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中,简竹立刻明了自己的出现大概并不如这位恒月君所愿。这些苍楠已经事先提醒过他,他也浑然当做没看见。走到桌前见礼后,朗声说道:“令恒月君久等了。”
他身旁的亓甲显然与安樾熟稔得多,并无过多虚礼,双方一点头便在桌边落座。
安樾很快恢复如常,既然来人不是苍楠,他也便收起了所有的个人心绪,专心与亓甲和简竹商谈三方联合征讨伪宗及其爪牙的进一步安排,在多处的细节方面安樾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简竹越听越是惊讶,尽管此次行动安排在来之前苍楠就已经事先告知他了部署和大致的规划,但对敌我双方的实习分析如此精准,考虑得如此缜密他却是压根没有想到的,他不禁频频抬头看正在阐述的安樾,漂亮的年轻人语气沉着自如,仿佛胸有沟壑,这让他不仅不感叹,难怪岚日仙尊会如此被吸引,原先他也以为安樾不过是一个仅供玩赏的花瓶,如今看来到底是自己狭隘了。眼前的恒月君的智谋与宗主旗鼓相当,不由得他再一次感叹后一辈年轻人才的卓越不凡。因而聆听得更加仔细,内心有由衷地佩服。
而亓甲,其实远在安樾创立琉月门之前,在与他再次联系上以后,对其统领妖族,令妖族稳固发展壮大提过很多有用的建议,可以说是他不挂名的军师。因此他早就习惯了信任和听从安樾的一应安排。他是一个喜欢动武胜过动脑的人,加上对安樾自初识便有的好感和后来演变成的爱慕,对他亓甲来说,安樾的安排就是他的安排,安樾的主张就是他的主张。
大概唯一不能一致的,就是他对安樾单方面的感情吧,青竹林外的那一幕,让他得知原来阴朔就是苍楠,同时也让他彻底明白了他们二人之间深深的羁绊,不是他亓甲能够凭一己之热忱所能拆开的,不然怎么会隔着千山万水,毁宗夺命的仇恨,还能重新爱之入骨。
是的,他看得出两人是如何将对方爱到了骨子里。这样浓烈的爱,可以化解一切仇怨,把两个人死死地锁到一起,已然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地。
尽管亓甲自认为若要为安樾付出,他一点都不会比苍楠犹豫和逊色,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经过了一个晚上的独自难过后,他也想开了,他亓甲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伟男子,安樾不能接受他的爱,那么就做一个默默守护的刎颈之交的朋友,他也是可以的。
而对于苍楠,他的心态复杂,既有拿他替母报仇的冲动,又有理智告诉自己此事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虞玄清,而看到安樾的变化,他也不愿意去做令安樾伤心的事情,尤其这个事情可能会断送他与安樾之间的友谊。所以他暂时压下个人恩怨,一切等到征讨了虞玄清那个老怪物再说。
最后安樾说完,特地提到了向生他们还在伪宗手中,虞玄清大概率会以此为筹码,因而直到明日英雄大会,他们暂时能保安全,所以需要为此单独考虑营救行动……
简竹听毕,已一改之前面子上客气的态度,恭恭敬敬一个抱拳礼,由衷赞叹恒月君的计划周密无误,依计行事定能稳超胜券。
安樾微微笑道,似乎对简竹反应的变化早已习以为常,他似乎不经意地问:“却不知岚日仙尊现在何处,又做何部署?”
在简竹来赴会之前,苍楠便告知了他天衍宗一支均由他全权排布,而他另有别的任务去单独完成。而至于何事,简竹问过,但苍楠只是淡淡道自己会处理好,简竹只需按时代替他赴约便好。
简竹将苍楠的话转达给了安樾,安樾虽然不动声色,但不知怎的,内心有些不安,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苍楠不能依照前约,亲自来与他会面呢。
三人简短地会谈完毕,安樾谢过简竹和亓甲,大家也不再耽误时间,二人返回各自阵营,最后仍只留下安樾独自一人。
安樾信步走到栏杆边,从二楼往外看去,五羊镇小小镇子,这一条主街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安樾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当初他与苍楠胡天胡地了一整天的那个小客栈,那是唯一一次,他迫着苍楠,弓硬上霸王的一回。
想到此节,安樾不禁失笑,忽然没来由地对苍楠十分想念起来,如果此时苍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应该会给他带来极大的惊喜。那么 ,他要怎么反应呢,是怪他不履约,让他反复道歉,还是佯作生气,故意对他不理不睬看着他着急?大概还是都不会,只是彼此深情地吻在一起,沉醉在对方盛满了浓情蜜意的眼神中吧。
安樾想着,嘴角不自觉泛出笑意,心中温柔甜蜜。
这时,他看到了返回的云枝,以及跟云枝走在一起的一个年轻人,是夏羽。他们脚步飞快,面色忧虑焦急。
安樾的心,没来由一沉。
安樾返回桌边坐下,不多会,云枝和夏羽上了楼,云枝着急地对夏羽说:“你快跟公子汇报清楚。”
夏羽施了一礼,便开始陈述。安樾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