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羡慕你,你当年,不用费劲心思,安慰我啊。
“我和警察刚刚谈了,老戴是我朋友,他们高度重视这个案子,”许义找了个凳子坐下,“但是徐彪还是未成年,他的爸爸,徐天,是…”
“我知道,之前林皓哥和我说过,徐彪不是第一次了。”阮星脖子后仰,“小说里头有很多这样的故事,与官斗,斗不过,能怎么样?”
“我已经和几家媒体在谈了,如果组织里不能行,我们走舆论。”许义捏着拳头,“你是我儿子,没有老子不护儿子的道理。我接你回来是让你最大程度地好,我要是不管你,当初直接就该给你丢孤儿院去!”
“你不生我多好啊。”阮星转头看着许义,“最大程度让我好,就是让我偷偷当着小三儿子,喊你许叔叔吗?”
“阮星!”许义提了音量,“戴局长因为是熟人,出警速度才能这么快,现在也在最大程度将那几个畜生诉诸法律。”
“爸,”阮星看着许义,“我喊你一声爸爸,是因为你现在像个父亲的样子。至少,在我们两个人的空间,在我面前。可是和徐天斗了,公司没了,我和你老婆儿子都跟着喝西北风?”
“那你也未免太小看你老子。”许义皱着眉头,“徐天总是要名声的!他要是想保住自己,就必须让他儿子付出点代价!”
“可是徐彪未成年,再判能判个什么?许义,你知道吗?你做再多,改变不了我受了伤,改变不了他们过几年还是逍遥法外,改变不了你曾经是个混蛋丈夫,和一个混账父亲,许叔叔。”
“阮星!”许义一个拳头砸在床上,“至少这件事,我有最大程度解决的办法。你注意你的态度!”
“我应该什么态度?”阮星反问他,“受害者的态度?哭着,鼻涕眼泪流下来,求你救救我,帮我出气?告诉你我刚刚都经历了些什么?让你身临其境体验一番?”
“许义。”阮星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捏着拳头低头闭着嘴巴,“我妈妈,是死在我面前的,你知道吗?”
许义抬头看着阮星,“什么?”
“我去上学前,那天你来接我回你家的那日早上,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卧室里,睡着了,故意开着门,那是她和我的最后告别。”阮星从许义的表情上看出了他的一无所知,“那你觉得,她在屋子里腐烂发臭,一直到经纪人发现她,找到警察,联系你,等你到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溃烂不堪恶臭腐败的尸体,你觉得那是什么?”
“阮星!”
“那是她和你的告别。”阮星说完,打断了许义要张开的嘴巴,他不管这张嘴巴里,要说出的是愧疚还是辩白,他不想听,“许义,你把我送出国,不送,都行,等我回了学校,每天派五六个保镖接我上下学,我都接受。但是你管不住时光飞快流走的脚步,我会长大,我会很快走出这个噩梦,我也会很快告别你。”
* * *
阮星没有再管后续的出庭作证,他让许义说,受害者受到了很重的心理创伤,正在治疗,不想面对这些事情,在报告上摁了手印以后就回了学校读书。回学校那天,路过十字路口,他心里的震动只有自己听见了。
没有人知道当年阮昱去世时自己的那个暑假是怎么熬过去的,就像现在,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如何挣扎着,把这段故事从夜晚的梦魇中剔除,抽骨拔筋。
阮星的同学还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阮星想,或许消息没有传的这么快,又或许他们只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却不知道绑架之后的故事。阮星和许义说,这个学期还有两个月结束,自己下周去考托福,然后尽快出国,换个环境,没有流言蜚语。
杨怡看见阮星的时候,低下了头,他眼角红着,阮星坐下,“我只是被绑去给人揍了顿,他们找许义要了钱,警察都抓走了。不怪你。”
“小阮,要是你没去帮我拿药…”
“我那天正好嘴馋,自己没准也想去小超市买东西,何况那天你要是自己去拿,那个人不是我就是你,”阮星整理着课本,“不说了,这样算下去,门口的保安也有责任的。”
“那你接下去还出国吗?”杨怡问他。
“当然,这周末就去考托福,然后期末结束了就出国。”阮星拿过杨怡的课本开始看之前自己落下的笔记,他在想,自己不能停下来,憋着这口气,出了国,只有他和许深两个人,不一样的空气,不一样的环境,没有许义,没有徐彪,一切就会都好起来。
“对了,小阮,我妈妈过年的时候给我求过一个平安符,祝运气的,你带着吧!”杨怡从包里找了出来,“你总还是因为我出的校门,你就收下,我真的很愧疚,可是我也是小孩,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杨怡说着眼眶又红了,“要是没我那天肚子不舒服就好了…”
阮星拿下平安符,是个布袋子,扁扁的,外头是塑料封着,“你一定贴身带着,我妈说很管用的!”杨怡来着阮星的手,把平安符塞在他衬衫的口袋里,“你一定收下,不然我内疚死了!”
“嗯,知道了。”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