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燃子闻声憨笑,侧眸看向红袖,又畏怯地正身站好。
等了很久,红袖敲门,宋阮郎开门一看,两人明显都哭过,不过乔燃子脸上带伤,像是女子指甲现抓的。
夜幕后,宋阮郎把梅娘留在房中,两人挑灯商议该给红袖什么嫁妆。
宋阮郎不管那个,回答:“这两年他们都娶妻嫁女,就不兴咱们热闹热闹了?”
梅娘看向宋阮郎,有些不明白,后者走过来夺下她手中针线,握着她的手进房,留下链两个当事人当面对质。
过罢年,听闻梅娘生了孩子,下人议论说时间不对,应该是早就怀上了。她有心去低头认错,可是梅娘却有意疏离,与她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正是这句话,让梅娘绷断了所有心弦,委屈爆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乔燃子见她半天不说,就吭哧吭哧地开口,尽量简短话语:“东家...您..您把红袖,许配给我吧。”
梅娘笔杆不动:“我是怕,陪嫁超过了另外两院,会让他们不好看,毕竟在世俗人眼中个,红袖始终是个丫头。”
宋阮郎扫兴地蹙眉,声音微微不耐:“何事?”
梅娘成亲的那日,正是父亲的头七,怕冲撞了喜事,东院一直闭门不开,宋阮郎跪在祠堂,听着南院吹吹打打,眼睛都让粗糙的麻衣袖给擦肿了。
梅娘想了想:“给处宅子吧,不然成了亲住哪呢?”
梅娘浅浅抿嘴,提笔默声书写。
宋阮郎还在想,梅娘就把大氅拿来了,不由分说就往她身上套:“要不要再拿个汤婆子?”
一进房,宋阮郎就说:“事发当日,乔燃子知道自己酒后失德,就赶紧回去将几亩荒田给卖了,今早拿着银票来药铺求亲红袖。”
“中毒?”这倒挺新鲜,想想宋兰儿一向对吃食挑剔,会不会是...
梅娘紧张的心可算安宁,拿起针线嘟囔说:“这人怎么也不说一声,万一红袖这两日寻短见可怎么办?”
宋阮郎看向后袖,小妮子这会眼似红桃,面若晚霞,一副受了冤屈的小媳妇模样。
宋阮郎火气“腾”一下上脑,嗓子撕裂地嚎啕哭喊:“谁稀罕你当我表嫂,孟梅娘,你要是真嫁给宋官竹,咱们从此就一刀两断,从此你也不许来我宋家东院,我也不来孟家了。”
梅娘心里仍是气不过,闷下头针线活做的极为潦草,“女子贞洁比命还重要,他又岂能吃醉了酒,就...”
宋阮郎摸鼻笑笑:“估计是没想到这一层。”
过往的事她没资格追究,就像天边的云,你能问它是从哪飘来的吗?不能,只要能留下就好。
房里有股药味,梅娘看到她一身白孝,眼底闪过心疼,逞强地抹去泪水,微笑说:“阮郎怎么过来了?”
“有理,我还想再配些首饰,红袖跟我多年,不能寒酸了。”
宋阮郎打落她伸来的手:“我不许你跟宋官竹成亲,我不同意。”
回忆到此,宋阮郎眼角濡湿,开窗望天,让冷风吹走感伤。
宋阮郎倔强地抹去眼泪,推开众人,跑出屋子。
对于宋阮郎而言,丧父的苦痛让她需要温暖,可这个温暖转眼也没有了,气得什么狠话都敢说,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梅娘的心肠这会也硬起来。
宋阮郎握住她急惶的手,对红袖说:“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什么
宋阮郎在身后参谋,“不多,你只管写。”
那时候父亲刚走没多久,她倍感打击,而另一个噩耗便是梅娘要嫁给宋官竹,她第一反应是难受,是不答应,觉得宋官竹配不上梅娘。
梅娘想想自己嫁人时的陪嫁,一一在纸上写出来,又担心地问:“是不是太多了?”
梅娘笑着提笔,放心大胆的写起来,宋阮郎双手搭在她肩头,贴耳说:“等日后咱们的妩君成亲,我就施粥七日,让全城百姓都记住那一天。”
知道梅娘这里吵了架,下人都来劝说,最后连孟伯父都惊动了。
这时,红袖忽然来敲门:“东家不好了,西院出事了。”
双腿一弯,“噗通”跪下了。
她撕心裂肺地哭诉:“宋阮郎,都是你弄坏了我,你知不知道?”
梅娘红泪低垂,嘴硬地说:“不见就不见,日后不来往就是。”
红袖:“说是..说是宋兰儿吃中毒了,正请大夫看呢。”
戴孝之人未过丧期,不能擅自去别人家,母亲交代过她数次,可当时她已经顾不得了,横中直撞地跑到梅娘卧房里。
“只要红袖同意,我没意见。”
这一句给了宋阮郎警钟,女子贞洁确实比黄金要重,“那梅娘当初为何要跟宋官竹珠胎暗结呢?”
梅娘悲恸落泪:“来不及了,从今后,我便是你表嫂。”
这是压死宋阮郎的最后一根稻草,感觉连狗都嫌她,又逢家中丧事,她直接孩子气的怒吵:“好,日后我死了,丧礼也不许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