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脂粉！”韩煜嗅闻着，感觉那股子香韵分明就是李春庭独有的极香氤氲，而就是这一抹让他思念许久的香韵，也要在气息中散去，“刚在这地方谁来过，又有谁从这个楼梯走过，你可看到了？”
韩煜从屋中走出，他几步向那后楼梯走去，白凝见状，忙跟上听吩咐，“白舵主辛苦，你妥善招待这一行人，我先回……这……”
沈孝和在窗边位置坐下，整理着袖口，看左手袖口衣料上暗绣着‘妙灵’二字，他当时也没多想，就拿了李春庭的那件衣服叫人仿制，没想到绣娘们连着暗绣都一并仿制，还当做纹样似的在袖口也留上字样，沈孝和觉得很喜欢，就好像与那人同为一体似的亲密。
“你立刻派人去追！……不！找人暗暗跟上，别叫他发现了，若是他有落脚，便立刻来通报我。”韩煜五指攥紧，扫了眼白凝，“还不快去！”
沈孝和让随从要了雅间，路过柜台，扫了眼堂内，瞥过那柜前带着面具的男人，跟着指引直接上楼。
是当没有看到他么？
成珏走出柜后，等着那人先开口。
“送你的。”成珏自顾自坐下，为自己也斟上一杯，感觉到那人的注视，满不在乎地端起酒杯抿下，“万公子自己酿的，虽比不上曲阳山庄的那样醇厚适口，配着酒菜倒是滋味不错。”
不料隔壁的人，对提前时日有些为难，两方磋商许久，最后约定七天之内，抄近道走夜路将铁矿以红土之名送到码头。
“小月，给那位贵客送上公子平时最爱吃的那几道菜。”成珏轻声吩咐，他拿过柜上好酒，亲自为那贵公子端去雅间。
可又为何要表现出一副根本不认识他的模样？
成珏见那人低头理着华服，神情惬意悠闲，送上酒壶为其人斟上。
李春庭这是一个什么口味，兼收并蓄？
成珏被晾在原地，这人是怎么回事？
白凝眼神被男人那一身精工细作的衣袍勾住目光，这么好的料子，应是灵鹊绣坊的手艺。
“这是什么香味？是从何而来？”韩煜一把扶住楼梯眼神晦暗不明，死盯着白凝。
一衣着淡雅的女子自厢房内走出，狭路相逢便对沈孝和行礼相送，他轻笑了声，不再理会，快步从后楼梯走下，不作多留。
“你不喜欢？那我稍后给换上曲东酒。”成珏见那人看着手中酒杯，犹疑地打量着，又道，“你家里是有个悍妻蛮妾？不许你带着酒气归家，这才叫你大白天里都滴酒不沾。”
成珏站在柜旁，手上翻着与姑苏个户交易的账目，一遍还和小月说着给上官送船菜一事，眼神飘过门口，就看到自己先前跟踪的那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他下意识想要将身形躲到酒柜后，可转念一想，二人早晚都会再见，所以还是要大方打个照面。
火云教人心知肚明，这青城派是借着揽有官府矿石开凿生意的便利，暗地里新开朝廷封存铁矿，因此才能让火云教的人占便宜，买上这么多铁矿石。也因为火云教要的量大，对方才能以一个稍公道的价格交易。
“我白日里不喝酒。”沈孝和抬手制止，正对上那面具人打量的神色。
“万公子？”沈孝和下意识想要挥斥，可这人的眼神，和这般主人翁的作态，难道是那李春庭的贴身仆从？不像，这人衣着虽是平常，可神态之间有着一股子江湖气，应是个从来不轻易受气的角色，这面具人莫不是那李春庭在姑苏城的相好？又或者说，李春庭在大婚洞房之时，那背上的一身红痕，会和这人有关？
白凝险些被吓得腿软，她站直身子，忙解释道：“教主恕罪，怪白凝办事不力，许是杂役做事粗糙，这窗子没有开够。”
沈孝和被说的心虚一笑，此人倒是说中了一半，李春庭很不喜欢自己满身酒气地
沈孝和坐在另一头的厢房里，扫了眼纸上递来的加价，点头应允，与身旁随从低声吩咐几句，便直接起身离开。即便南厢房里交易的琐碎事宜还在继续，沈孝和也无需再露面。
大功告成。
韩煜闻到空气中那残存的香韵，一瞬间感到心头紧窒，那熟悉的香味，勾起他脑海中另一人的身影，更是害得他母蛊失控的源头。
不过说来……那人方才视他人若无物的神态，当真是像极李春庭过去的模样。
“是是！”白凝忙不迭跑下楼，派探子跟上方才那贵公子。
沈孝和出了青楼，便让随从给他领路去寻万家楼在何处，李春庭口中的自家小酒楼，各种菜色都是他自己个的配方和口味，在家中仆从的打理下生意兴隆。沈孝和吃过李春庭下厨做的菜色，那手艺自是没话说，到着姑苏城就想着要尝尝那万家楼的菜肴。
白凝忙挥着帕子使劲的嗅闻，一股子说不出的幽香混着沉香似的气味浮着，这股香韵，正是之前那锦衣人身上的气味，“方才有几人，从这里走过，好像是那青城派的，其中有一俊逸郎君，一身富贵锦衣看起来不俗。”
难道是因为武功高强自视甚高，便不屑于自己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