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重复的一天,李淼僵硬地坐在桌前准备着考研。去年的失利和这一年在家的时光给他的面孔带来了不少的麻木。父母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考,别Cao心别的。街坊邻居们也只是和他笑笑,问候几句,说着什么以后考上研究生后要去考个公务员,让你爸妈日后享清福。
最近菜价涨了,家里多个人长期在家水电费也多交了不少。爸爸长抽的烟也涨价了,他骑着自行车去了好几个店没一个是之前的价。妈妈穿着李淼高中时替下来的加绒卫衣,套着二姨给的一件拉链坏了的羽绒服。
前天爸爸下班回来告诉李淼:“明天和我去吃个席,我同事结婚,得拿五百,你和我去吃回来。”
李淼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爸爸面含疑惑与埋怨:“有啥不行,都是快工作的人了,咋能这么怕和别人来往说话。明天下午五点吃饭,四点我同事开车捎上咱们。明天可冷,让你买棉袄你不买,你穿啥去?” 李淼愣了愣,说了句:“我穿大衣,不冷。”接着便沉默了。坐回书桌前,继续写题。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关掉提醒睡觉的闹钟,感觉心跳好像有点快,洗漱完,他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第二天来得蛮快,这天爸爸连续上了四十多天班之后终于放了一天假。他到八点半起床做了土豆饼,炒了个萝卜干丁。热了前一天李淼给熬的莲藕花生汤。
十点,父子俩吃了早饭。李淼又回到了书桌前继续背背了一早上的考研词汇。爸爸收起碗筷去洗了便躺在沙发上刷起了快手。一边看一边对着沙发正对面坐着的李淼问着家里是不是该买卫生纸了,这个直播卖的挺便宜,你上回买的多少钱?这个合着一块三一包,挺划算的。李淼说着你等我看看,抬起快埋进书里的头,手伸向手机,打开了拼多多,找到那个订单,算了一下说差不多,你买吧。
三点多,闹钟响了,李淼去洗了把脸,洗了个头发。看着三度的气温,找出来一件起了许多毛球的毛衣,扭头问他爸,家里有刮毛球的那个吗?爸爸放下手机,坐了起来,走向卧室,翻了一会儿说好像搞丢了。你要不试试胶带行不行。
李淼说着不行,还是认命的试了试。爸爸走回沙发坐下,要不试试刮胡刀?李淼笑了一下,用刮胡刀的话,毛衣和刮胡刀得死一个。说着他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揪起来。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换了衣服,嘴里塞了块口香糖,往兜里装了两块薄荷糖。看着他装糖,爸爸说,婚礼那那么多糖,用你带?别拿了。
李淼笑了笑,:“不一样,我一会儿车上吃。”
爸爸的同事只比李淼大七岁,鉴于同事叫爸爸哥,他也只能尴尬着喊人家一句叔。同事递过来一个空的红包说,你准备红包没,哥?没准备就用这个,我给你备了一个。
爸爸接过了红包,和同事聊起了办婚礼的同事,李淼按了按口罩,低下头看起了手机,车开得倒是不快,也还好薄荷糖也仍旧有用。
半小时后到了,果然,没几个人带家属。婚宴成了职场的衍生版,新人敬酒,领导开始夸桌上的这几个人是技术骨干是工厂未来,每个人轮流敬酒,一起碰杯。四个小时,宴席结束了,连着李淼对工作的憧憬一起结束了。这些人个个说着口不对心的话,演着差不多的戏,他甚至能看到他们眼中闪过的一抹抹厌恶。
仍旧是蹭同事的车回家,爸爸好像喝醉了,又好像没醉。他回到家就开始细数这些人的关系,说了会儿,没人搭腔,自觉没趣,就去冲了澡回了卧室开始抽烟。李淼躺在床上又一夜没有合眼。恶心又难过。
恶心不过是恶心自己罢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压力过大,从大四开始,李淼爱上了自慰。成瘾一般。
未毕业前还好,宿舍无人时,深夜才会放肆一下。毕业后,长时间自己在家,学累了就会躺回床上,自慰到浑身软绵绵脱力。大脑放松什么都不想。
出门已经成了一种压力,前几天下雨天去取快递碰见一个坐着电动轮椅的大爷和一个年轻男人都没有撑伞。李淼二选一给大爷撑上了伞。不料巧了打开了大爷的话匣子。年龄住址工作一连串问题鱼贯而出。李淼尴尬着一个个回答又不能走掉。大爷说我有个像你一样大的孙子,学医的,国外留学呢!还没毕业就能赚钱了。小伙子你得加油呀!
自己在家待着,难免压抑,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幼童嬉戏,看夕阳西下,看几几成群唠这家长里短,楼下满是人间,房间全然压力。可这幅自怨自艾的样子真踏马可笑。
可是再次清醒过来却不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