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舒莱曼也就势圆了这个谎,一边跟他们招手,一边假装郑重其事地说道:“让小姐记得吃药啊!”
“没问题,您放心吧!”
可怜的王婉宁被捂着嘴,呜呜地什么也喊不出来,就被王良明拖进了屋里。等门被关上,哥哥刚一松手,王婉宁就又要大声叫喊,吓得王良明赶忙又伸手去捂她。
“祖宗!小点声!到时候真把妈吵起来了。”
“那你赶紧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王婉宁十分生气,尤其是当着张老伯面被莫须有地搞出了一个“痛经”之后,让她感到无比难堪。王良明狠狠地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努力地想着下一个圆谎的借口。“那个,其实就是我白天有东西落在那边了,舒莱曼大夫又帮我送了回来。”
情急之下,王良明随手从兜里摸出了一支钢笔,在王婉宁眼前晃了晃。
“就为了这个,”王婉宁觉得好气又好笑,质问道:“你们当着张老伯的面说我来了痛经?!”
“哎,这不是也没想出合适的借口嘛,一着急脱口就说了。”听见窗外响起了汽车的发动声,他明白张老伯已经载着舒莱曼走远了。王良明叹了口气,继续扯谎道:“我不能让人家知道德国人就为了送钢笔过来,这么大老远跑夜路。不然咱以后也没法做人了啊。”
“这德国医生看来还真是严谨细致。”王婉宁感叹,不过很快又瞪着哥哥,懊恼地问:“那你也不能说我痛经了啊。你哪怕说我闹肚子什么的,也比这个强啊!”
“哎呀,知道了。当时看见你拿着水杯,一下情急之下说的,以后不会啦!”王良明赶紧连连赔笑道歉,心中却感觉如释重负一般:总算又糊弄过去了。
屋子里依旧漆黑一片。王良明小声问道:“咱妈睡了?”
“嗯,哎。”王婉宁叹了口气,不打算再继续说什么。
“妈又骂你了?”
王婉宁没回答,只是默默地点点头。王良明摇了摇头,心中的气却早已因为刚才的事情消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满满的无奈,与一点点迷茫。王婉宁这时候小声对他说:“哥,以后你也稍微让让妈,别和她顶嘴了。”说着,她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咱妈也不容易。”
四周又一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知了与其他昆虫在窗外的聒噪。王良明倚在窗台上,木然地望着远处漆黑的山脉,和一排排没有灯光的民居,胸中陡然升起一股怅然。他不知道,这混乱黑暗的世道,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了结。
恍惚中,王良明觉得自己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仰望着浩瀚的蓝天与白云。王良明心想,自己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的天色,也很久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可是突然间,整个地面奇怪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让他根本无法起身,只得紧紧地贴在地上,努力使自己不被甩出去。这时候,一架飞机突然从远处的高空俯冲而来,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和浓重的黑烟,在蔚蓝的天空中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喷射着火焰的口子。轰隆一声,飞机在离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滚滚来袭的巨大热浪,让王良明根本喘不上气。整个世界,全部被烈火所覆盖···
王良明猛地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清晨的阳光已经溜进了屋子里,窥探着方才熟睡的自己。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早上九点多了,不由惊讶自己竟然睡了如此之久。
就像往常一样,王良明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坐到餐桌跟前,他看到桌上已经摆上了母亲做的早餐:一碗很稀很稀的棒子面粥,再加上几块颜色暗淡的窝头。盯着桌子上的碗,王良明脑海中才渐渐回忆起了昨天晚上和母亲之间激烈的争吵,心里感到有点愧疚,但却也并不想去道歉。
母亲很早就去临近县城的纺织厂上班了。而自己妹妹是个瞌睡虫,自从战争爆发后,更准确讲是停课以来,总是每天睡到十一二点才罢休。王良明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勺子搅合着碗里的稀粥,一脸忧伤地望向那些都快要发霉了的窝头,完全提不起任何食欲。
往常,早上如果母亲没去上班,总是会盯着王良明把这些东西吃完后才允许他出门。而王良明也只能硬着头皮吃完毫无滋味的食物,再离开这里去镇子上找舒莱曼。舒莱曼那里倒是有很好的烤香肠和黄油面包。但绝大多数时候,因为他自己的肚子已经被填满,也没法再吃下更多的东西了。
不过今天呢?母亲正好不在诶~
想到这里,王良明不禁有点高兴,得意地扔下勺子与碗筷,挎上背包就要走。可脚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他猛然间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堪称‘离经叛道’的事情。
“唉,怎么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王良明狠狠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他不知道,那个飞行员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而且,今天恐怕得去找那个接骨婆王大娘来帮下忙呢。
沉思了片刻后,王良明看了一眼桌上无味的饭菜,拿定了主意。接着他就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