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很熟悉面前这间房间，他过去四年就是在这里献血。但是现在门口“雄虫信息素捐献处”的牌子被摘掉了，临时换了一块新的，上面写着“联邦雄虫信息素样本采集处”。
坐在工作台后面的雄虫看见他，招呼道：“顾随，你来了！”
顾随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伸出左手放到工作台上的软垫上，看着对面的雄虫熟练地为他戴上压脉带。
“我两个月前才献过一次信息素，不影响这次采集吧？”
“信息素样本采集才采一点点血，能影响什么？”对面的雄虫轻快地笑了笑，“上次献信息素半年之后你可以照常献信息素。”
顾随点了点头。在地球的时候，献血和做血常规也是不会相互影响的。他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因为虫族的社会对雄虫太过于珍视和偏爱了，处处以雄虫为先，他怕采集信息素会影响他正常的半年一次献血献信息素。
将雄虫捐献的血ye处理成可以被直接出售的信息素安慰剂的过程雄虫是看不到的，因而顾随看着血ye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到400血袋里的时候，会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地球，坐在献血车上，等着一会儿领走学校发的慰问品，和室友一起勾肩搭背地回宿舍。
这是他离记忆中的地球最近的时刻。
很隐约的一点疼痛过后，对面的雄虫给他止血：“好了。顾随，你不知道你的信息素多受雌虫欢迎吧？我打赌这次帝国的三皇子也会为你的信息素倾倒的。”
顾随回过神：“是吗。”
帝国三皇子。
哦，对，这次的信息素采集，本来就是为了给帝国三皇子挑选雄主——帝国的三皇子虽然是雌虫，但是信息素阈值高得出奇，整个帝国没有哪只雄虫的信息素能够让他有反应，自然就更谈不上标记他。帝国皇帝愁得不行，这才把主意打到了联邦头上，承诺只要联邦有雄虫的信息素能打动三皇子，就能让他前往帝国迎娶三皇子，并且帝国会赔偿给联邦两只雄虫。
最后那个交换条件让联邦议会动心了，这才有了全联邦雄虫信息素强制采集。采集得到的信息素将会被一股脑儿送去帝国任三皇子挑选，谁被三皇子看上了，就会被送去帝国。
顾随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大魅力。”
他其实对在联邦还是帝国没什么所谓。无论哪里都终究不是地球。
但是，去帝国，就意味着和三皇子结婚。
他还没有彻底接受自己雄虫的身份。他也不想和雌虫结婚、上床太荒谬了。对一个人类而言。
对面的雄虫看出他不喜欢这个话题，就换了一个：“对了，你上次献的两个单位信息素已经卖出去了，你的星币应该很快就会到账。虽然你靠献信息素得到的慰问金已经够维持生活了，但是你真的不考虑结婚吗？你四年前就已经成年了——”
“但是我还没有二次觉醒。”顾随按着抽血的伤口站了起来，“抱歉，家里有事，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