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没有亲密接触,我的接吻水平又退回到只会胡乱咬的阶段,江沨似乎是被我的笨拙逗笑了,一手拢在后颈捏了捏,把我提开两寸,挑眉问道:“不去开会了?”
“不去了,”我双手穿过他和树干的缝隙勒住他的腰,“也就是讲讲高考不要紧张什么的。”
我估算着时间,跟他静静地抱了会儿就主动分开。
走出树林的时候眼睛被身侧杨树叶堆上的一点反光刺了一下,不同于阳光落下的柔软。
我慢了一步弯腰查看。
“怎么了?”江沨停下来扭头问。
“没事,有块儿玻璃。”我直起身跟上他,把他从学校后门送出去又回到班级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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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六月三号,高三年级统一离校。
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上班主任反复叮嘱,接下来三天要调整作息,饮食规律,不要有情绪波动,提前看考场……车轱辘似的反复一整节课。
下课铃响时一挥手对我们说:考后聚。
临近中午一点,整栋楼又恢复沉寂,杨小羊仍在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她低着头胡乱地把卷子往书包里塞,“你先走吧江晚,我姐姐一会儿来接我。”
“好。”我说,想了想把夹在数学书里那张写好的同学录放在两张桌子之间,“考试加油。”
我起身时被突然攥住校服衣角:“等等……”
杨小羊抬头跟我对视一秒随即咬着下唇又把头埋下去,“没事没事!你先走吧,考试加油。”
她低着头,脸快要栽进书包里,两边的辫子不一样高,恹恹地耷拉在脑后,整个人都少了些光彩,头发上也是。
我把手伸进校服口袋里捏了捏,掏出那天在树林里捡到的镶着水钻的樱花状发卡,轻轻放在桌上。
教室屋顶的白炽灯照在上面又反射出尖锐的光落在她脸上。
杨小羊被晃地侧了侧头,看到桌子上的发卡后惶恐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眶瞬间发红,手里的卷子“唰”一声被攥紧,每一条褶皱都锋利地从她指缝中延伸出来。
“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只是看你没来开会想去叫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又坐回座位上,犹豫着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拍:“没事,我知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完之后她却突然放声大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掉在卷子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我慌了手脚,翻遍全身找出两张餐巾纸去擦她的泪,纸巾很快便被洇的透明又冰凉。
她边哭边说:“江晚,这怎么办啊,那不是你哥哥吗,这怎么办啊……”
我把双手都放上她的肩膀轻轻压了压:“没事,别哭了,真的没事。”
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自己听,但是我必须让杨小羊相信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她高考。
外面又开始飘雨,我们的座位临窗,不断有雨丝从梧桐叶的缝隙里扫进来,落在她颤抖的肩膀上。
我起身关了窗户,把风雨声都关在外面,教室前排的灯不知道谁走的时候顺手关上了,屋子里有点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