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杭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木怔着用一种难以明述的眼神看着自己,宁远有了些微的不安。
世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不想去吗?”
“不去求姻缘吗?”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
而不仅仅是像现在这样,只是情感上的一个暧昧对象。
他避开了自己过于情深的视线,低垂下眼帘不敢看自己,嘴唇上还残留着被自己亲吻过的痕迹;发丝微微零散着,那是自己捧住他的脑袋时,被自己给弄乱的。
和宁远在这里求姻缘,简直就像是在痴心妄想一样。
宁远会由着他亲吻,偶尔也会主动吻他,在与宁远牵手回家的路上,季杭总是会带着些奢望的想,要是宁远能更多更多的喜欢自己,那样就好了。这样在决定抛下自己时,就会更多的犹豫一会儿,宁远就会更多的属于他一会儿。心里那不安微苦,犹如古巴糖般苦涩又舍不得吐出来的滋味,就能更多的保存一会儿。
在路过那棵缀满红丝带的古树旁时,季杭怔怔的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道观的规模很大,内里的香火气息积年累月的缭绕不散着,萦绕在各个大殿,吞没了整座道观。时常能见到信众跪拜在地,目露虔诚的喃喃祷告着,让自己的妄念妄想乘着白色的烟烛香雾向天空中飘去,祈愿着能被神仙看见。但红尘翻翻滚滚,哪一个妄念能被切实看见、切实实现呢,那些飘动着的烟雾,也不过是张大网,网罗着众生,网罗着进入道观的每一个人。
但能像现在这样他就已经知足了。
宁远脸颊上泛起的羞涩红晕,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红色。
说在一起也容易,提分手也简单,到最后,连宁远到底有多喜欢过自己也不知道。
又倏的挪开目光,掩饰着什么似的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宁远却突的拉住他的手臂,
情至浓处时,总是忍不住想要接吻的。
那片挂在宁远脚脖子上的小小玉叶,就是从这个道观里求来的。宁远也时常会被他的母亲在逢年过节时拉来烧香祈福,从很小的时候,宁远就开始在这个道观里敬香了,还吃过某个老道士塞给他的苹果,每一年每一年,宁远都会来这里,从未间断过。
一点点就好。
宁远也总会顺从着自己的力道,缓缓启开唇缝,默许纵容着,与他越吻越深。直至两人都气喘吁吁后,才轻轻推拒在他的胸膛上,告诉他,是时候分开了。
不需要太多,在以后和别人在一起后,还会偶尔想起自己,那样就够了。至少证明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一个烙印的。
那种苦涩灰暗的生活,是怎么也不想回去的。带着些冲动的‘死’之一字就如跗骨之蛆一般的再次出现在脑海中,但他不想叫宁远为难,便想着,如果分手了,就谎称要出国读书,不给宁远自己的联系方式,不着痕迹的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只是希望,宁远曾有过一点点的爱过自己。
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在无人的地铁车厢里,在远眺山下夜景时,季杭忍不住的亲吻了宁远。
却又在某一天,突然知道了宁远是有一直一直与自己在一起的想法的。
这个道观,与其他任何道观,意义都是不一样的。
季杭下意识的就开始猛摇头,见
因为明天就要出高考成绩的缘故,宁远就提议去道观里烧烧香,拜拜神。那座道观远在城市边缘的小山坡上,远离城市繁华,当他们抵达道观时,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尝过这种甜美的滋味,就无法忘怀了。日子太过梦幻美好,就会诚惶诚恐,患得患失。他不知道宁远对于自己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想法,即使现在与自己在一起很快乐,会不会有哪一天就突然厌倦了,突然嫌烦了,还是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不合适,再对自己提出分手,即使这段关系刚开始不久,他也不禁思考起如果被分手后的以后。
尤其是当宁远也回应自己时,窗外城市里的霓虹灯都骤然艳丽明亮了起来。
喜欢和爱,也是不一样的。
四周都孤独寂寞的,只有宁远是天地间的唯一暖色。切实可触的,被他拥抱在怀里,独属于他。
那些红丝带以被雨露冲刷得泛白掉色,上面的字迹也必定模糊不清了,可还是长久的挂在哪儿,在树枝上摇摇晃动着,漂浮不定。而那颗巨大的古树也不知道在这儿站立了多少年月,见证了多少的痴男怨女的爱恨纠葛,缠绵不舍。
的亲密事情,他们都做了一遍。在人潮拥挤中牵住彼此的手,在灯火昏暗处长长的拥抱,在凌晨四点的城市高楼上听同一首歌,在等待日出时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宁远用乌溜溜的眼神看着他,脸颊上浓厚的红晕与墨绿色树丛间的红丝带映衬到一处,季杭的心脏便不争气的开始颤动了。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自己与他一同向古树旁的白胡子老道求取红丝带的画面,又一同写下各自的名字,可是话到嘴边,季杭却迟迟不敢回复宁远了。
季杭便又想亲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