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身份而已。”
“给你讲件很好笑的事情,我小的时候喜欢看动物世界,以为人类的规则会和动物的规则差不多,所以我一直以为,人类的雄性和多个雌性进行交配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直到上小学后我才了解到,原来人类实行一夫一妻制,在结婚后,父亲和母亲以外的人上床是违反道德的,而母亲和其他的男人暧昧不清,也是违反道德的。”
“反倒是某些动物比人类忠贞太多呢,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真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季杭突然笑了。
“太小的孩子真的不适合看动物世界,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太多误解的。还有一个笑话是,动物世界里时常会出现雌性诞下幼崽,但因为各种原因把幼崽吃掉的故事,我曾经就担忧过会不会被母亲吃掉,但在知道杀人犯法后,我就不再害怕这件事情了。”
“如果小时候我母亲或者我父亲问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大概会很认真的回答他们,我是从母亲的子宫里出来的,因为我把《子宫日记》追完了,这种小问题,当然难不倒我。”
他虽是笑着在说这些话,也当做笑话讲给宁远听,心中有的,却仅是自嘲而已。
灰暗的童年。
没有暴力,没有争吵,没有色彩,也没有爱,父母之间也没有爱,甚至扭曲着,相互背叛。
他的父母大概很少与他交流,他才会缺乏那么多的常识,信息的来源,就只有一方电视而已。他母亲对待他和对待棠安的方式,差别也太大了,他甚至在小时候以为,母亲是不会笑的
心里难免会有落差感。
从他的话语中,察觉不到一丝他父母对他的在乎,他好像就是可有可无的,是这个家庭的旁观者,而棠安的出生就备受瞩目,甚至,他母亲和叔叔为棠安的所作所为,都有些疯狂了。
他大概会很羡慕棠安吧,甚至是嫉妒
爱都是别人的,而他没有。
“我的事情就这么多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季杭你要搬出去一个人住呢?”
季杭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回答到,
“和他们住着不习惯,就一个人住了。那里也离学校很近,挺好的。”
“但是季杭你应该不是高中才搬出来住的吧?”
“嗯。”
“你喜欢棠安吗?”
“还好,她是我妹妹。”
“你会羡慕她吗?”
“大概吧。”
“你会对你的父亲或者是母亲有怨气吗?”
“”
季杭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在相互沉默了良久过后,宁远说,“我们睡吧,都聊了这么久了。”
他说着,就从季杭怀里轻轻挣开要躺下,季杭却像是受惊似的把他重新抱紧,手臂箍得紧紧的,像是怕他离开一样。
“在我父母离婚的前一天”季杭的语调微微颤抖着,“在我父母离婚前一天,父亲还笑着把我举高,结果第二天,他就只在出门前对我说了一句,‘你以后就跟着你妈吧,爸爸要走了。’,就彻底离开了”他轻声说着,搂住宁远胸膛的双手越发的用力,身躯也在微微颤抖,像是极度渴求着宁远身体上的温暖。宁远反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背包裹进手心里。
眼眶发酸发涩,季杭无力的弯下了背脊,靠倒在宁远的肩膀上,把自己身体的重量依托给他。
“我不懂这是为什么,他明明还对我笑过,为什么会走得这么干脆,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他不是应该爱我吗,比起我的母亲”
“我是不是他多余的无关紧要的,食之无味却又弃之可惜的,他只是在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而已,他根本就没爱过我,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
“我一直以为所有人的父母都会和我的父母一样,一样冷淡,但是,完全不一样啊,他们的父母会叫他们回家吃饭,会因为他们的成绩或好或不好感到开心和生气,会因他们的生病而急得团团转,但是”
肩颈的水迹逐渐晕开,湿湿热热的,像是蒙在人的心上,让人喘不过气。季杭哭得静默无声,毫无声息,只有他抱紧宁远的双手和微微搐动的身体,在说明他内心的难受。
他带着些哭泣的鼻音说到,
“我不想交朋友,因为不想听他们说父母对他们有多好,不想听见他们的父母叫他们回家吃饭;我讨厌上学,因为总是要写周记,要写父母、家人、朋友、亲情的事,要听别人念他们的作文;我讨厌输液打针,母亲总是叫我自己打车回去;我讨厌玩玩具,他们总是觉得这样就够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讨厌面包和牛奶,也讨厌蛋糕,已经不会想再吃了;我讨厌一个人在家,我讨厌下雨,我讨厌冬天,我讨厌讨厌”
“我讨厌他们”
“如果一出生就死了,那就太好”
胸前的衣服被紧紧攥住,季杭微微的啜泣着,发出细小的哽咽声,他身躯的颤抖传递到宁远身上,让宁远的心脏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