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林州只觉属于容虞承特有的味道和扑天漫地的压抑感笼罩了他。
“林州啊,你在怕我么?”容虞承侧过头去看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来。
容虞承有一张极为出众俊美的脸,冷起脸时让人觉的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然而笑起来时却又令人觉得如沐春风。
但那也仅限于没有见识过他恶毒样子的人。
林州只感觉那个笑令他不寒而栗。
但即使他很想对着容虞承冷脸,想立马不理会他起身离开,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向来软弱的性子令他做不到。
于是他只好一如既往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没有啊,我”他小心翼翼转过头看了一眼依旧在对着他笑的容虞承,咽了咽口水,又略慌乱转过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啧,怎么两年没有见还是老样子,无趣。”容虞承终于不再笑了,脸上挂上了林州熟悉的厌烦,说话的语气也与以前一样,带着满满的嘲弄。
这才是林州所认识的容虞承。
林州是容彰流落到外面的私生子,他在孤儿院待到了十二岁才被容彰领回了容家。
当林州以为他能有一个美好而全新的环境时,容虞承的出现却打断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来的第一天就被容虞承从头到尾从出生到他的长相讽刺了一通,那些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辱骂的字眼实在难听的紧,与他贵气少爷的模样十分不符。
林州这么个半大的男孩子被骂的涨红了脸红着眼眶却不敢反驳,荣彰在一旁也只是轻声训斥了他两句又对林州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林州当真觉得委屈的要死了一样。
这种侮辱,他是从来没经历过的。
他自打记事时就待在孤儿院了,孤儿院里孩子比较多,院长和老师又不能每个都顾过来,所以很多时候不怎么爱讲话平时也很懂事的林州就会被忽视。
林州其实也是很渴望被老师经常关注的,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引起关注,只好很努力去听老师的话。老师对于他们的教育是做一个和善的人,以至于很是听话的林州养成了很是温和的性子。凡事就算他受到委屈也不愿去反驳去讲出来,说好听点就是性格内向,往难听处讲那就是闷葫芦。
然而同一个父亲的容虞承的性格却是十足恶劣。
由于幼年丧母缺少母爱,荣彰平常很是纵容他,家里的人譬如荣老爷子、管家和保姆也总是宠着容虞承,还有因为他容家二少爷的身份,从小身边就不乏献媚巴结的人,以至于他养成了骄纵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
从林州到了容家以后,他就经常对林州冷嘲热讽,时不时对林州搞一些恶作剧。容彰想让林州改回容姓,他却当着容彰面骂林州是野种,死活不同意他入容家的户口本。
容彰也是无可奈何,林州虽然觉得心里像扎了一根刺难受的紧,可是他还是无所谓笑了笑说:“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名字而已。”
于是林州还是叫林州,没有变成容州。
不过庆幸的是林州在容家只待了一年多,容虞承就被送到国外读书去了。荣老爷子发了狠,非要他待到大学毕业才能回国,家里人谁替容虞承求情都没有用。从此林州总算是过上了几年安稳的生活。
后来林州在国内上完了高中考上了风评还不错的大。
就在他上大二的时候,容虞承大学毕业从国外回来了。
林州担心之余,又觉得有几分庆幸。
大所在的城市离市还是挺远的,当初报考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容虞承。
所以只要他不回去,两个人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不过在外上学四年也不可能一次也不回去。
逢年过节时,除了被他赶到国外待了那几年的容虞承,容老爷子总是要将家里所有人都叫回去,不管是从小就定居在国外的容虞承的亲姐姐容嘉芸还是荣彰一年四季到处在外跑的摄影师弟弟容冽,不管多忙通通都要回来。
林州比起他们两个来说算是离家离得近的,自然是要非回不可的。
于是那年新年,他和容虞承不可避免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