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睁金瞳,四周是一片鸟语花香,处处透着泥土的芬芳,显然已经到了下界。
阿瑞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奥林匹斯山下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一样,一样的低贱——当然,除了供奉他自己的神殿。
也不知道这该死的惩罚什么时候结束,如果能收集力量杀回奥林匹斯山,就再好不过了。
哼,至高神只需要一个!那就是我阿瑞斯。
做梦一样地靠在树干上胡思乱想,敏锐的听觉随后就捕捉到一队马蹄逐渐靠近的声响,于是他站在树的Yin影里,拦住了带头那人。
“人类,停下。告诉我你的名字!”
就算是,本意真的只是想问问这是哪里,阿瑞斯也没法改掉他那持续了万年的傲慢口气。
“杜尔格斯。”
“绕口至极,哼,果然低贱的人类的名字听起来都如此令人不爽。”阿瑞斯眉峰微蹙,双臂环胸没有退让打算,“这片林子不是你们人类可以踏足的,现在调头还来得及。”
带头的少年挑眼打量站在Yin暗处看不清面目的人影,按压住身后急躁表忠心的仆从,拉拨辔头驱使马匹迫近两步,嘴角噙笑淡银色眸色加深几分:“此地乃是我父王的领地,方圆百里是我的封地,田地里的耕作农奴,林子里的飞禽走兽,甚至——”
“封地?我对你们人类的领土划分没兴趣。”清凉嗓音透出十分不耐,阿瑞斯自树荫下步至其面前,蹙眉打量这还算看得过眼的人类王子,思及奥林匹斯闹得风沸沸扬扬的北欧巨蛇来袭的传闻,金眸忽凛,已将提丰握于手中,“甚至你的性命?惜命的,滚。”
清冽的嗓音却带着傲慢,自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和杜尔格斯说话,若不是念在农奴报告林子里有成群长翅膀的天马,这个自称为神的青年会是个不错的玩具。
“甚至出现在我封地上的不明裸体男人,具体来说,便是你。别挡着路,否则,就把你捉回我的宫殿里。”人类的王子话音刚落,成群飞鸟惊起,期间更有通体雪白肋下插翅神马夹杂其中,满心念念皆在林子的神兽身上,两腿踢夹马腹拨转马头绕过人直奔森林里去。
裸体?! 阿瑞斯着实吃了一惊,垂手看身上战袍齐整,并未理解他的意思,也不甚明白低等下贱的人类怎会有将神祗捉回的勇气。回过神来只听见马蹄远去声响,那人族王子已然不见,手中提丰神枪化作双翼飞龙,愤愤然跨坐其上向天马来处追去。
“人类退下!那是雅典娜奉命驱逐尘世巨蛇,你们旦靠近便被神力压成齑粉!你送死无妨,别让仆从陪你!”赶至前方,长枪直指王子面门,金眸凛然已经极是不耐。人类无秩序,因而才不喜欢,才与父王起冲突,否则何至于今日下场?思及此更加愤怒,“不为治下百姓考虑,不知审时度势,你怎敢称王?!”
若说之前还以为眼前奇装异服口气狂妄的青年不过是个治下神志不清的农奴,只需抽上几鞭子,拖在马背后溜一圈便会褪下其表的漂亮草包。现在却见了巨龙低空飞过,双翼遮天蔽日,兽类利齿从巨龙口唇处突出,津ye滴落在地,黑发剑眉刀斧刻成的面庞直迎着夕阳撒上金光好似神只降世。
嗯……一个真的神只,一个,站在面前的神只,远比几只长着翅膀的马有意思多了。
连尖锐长枪戳在面上这件事都不能引起他心下不快,还没等杜尔格斯心思完全活络转动,胯下纯黑骏马发出一声悲鸣,前蹄高抬人立而起,急忙两腿加紧马腹身体贴近马匹几个起落方才勉强安抚住,四周压力绵密如实体化,压迫得身体无法直立。恰在此时,胸口处一枚得到守护神赐福的祖母绿宝石散发出淡绿色光芒直至笼罩住整个身体,不适一瞬即消,反倒是面前刚刚还活蹦乱跳一副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人面色苍白,连握枪的手带上几分颤抖。
腰间Jing致长剑在手,王子拨开面上长枪,顺势侧刃袭向他膝后。
“不敢称王?我生而为王,守护这片土地,守护土地上的生灵,我为他们披挂上阵,我为他们浴血奋战,我庇佑他们!而他们在享受我的守护的同时供奉我,听从我的命令,以我为尊。你说你是神?神能为他们做什么?除了祈求我们的供奉,你们还做过什么?像你这样无用的神,还不如乖乖做一头新奇的玩物罢了……一头待宰的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