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人的时候，总是比说完整的句子流利。
“随你。”
“没有，就是、吃不习惯。”
“哼，行，段一就段一。”唐如彧摩拳擦掌，立誓必要证明自己。“那说好了，我考个段一，你就乖乖去我家。”
葡萄味的软糖。时懿川等人走了便拆了包装。挺好吃的，老实说。他平时不喜欢这些零食，但偶尔放纵一次，倒也没什么关系。
“你，考个段一。”
“诶，你是少数民族吗？”
时懿川摆明了不信他。也确实这没有什么值得相信。离考试就剩一个晚上，唐如彧再怎么想努力也没法逆天改命。结果也在时懿川意料之中，奇迹并没有发生。唐如彧，年级十七，和他平时差不多的水平。而时懿川，年级第一。
自己根本没有这么狗腿的必要。再去看时懿川，这人的不自在已经完全随着写作业的沉浸消散，一投入学习便是认真不得了的模样，不像唐如彧每写道题就要玩一会手机般懒散。盯着时懿川看了一会，唐如彧没忍住给人拍了张照。动作有点大，直接被时懿川抓到。“删了。”时懿川头也没抬，一边算着题，一边命令他。而唐如彧则是阳奉阴违，“知道啦。”说完，就又偷拍了几张。挑了张换成自己的头像，等晚上被时懿川发现，差点又被揍了一场。
唐如彧其实从没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时懿川，反正意识到这件事之前，他已经能够确定这种喜欢不是双向。他喜欢时懿川，而时懿川喜欢连凯，至于连凯，他根本不喜欢男的——他有暗恋的对象，一个很优秀的女生，对方也喜欢他。临门一脚，就差一个高考后的告白。唐如彧一边羡慕他们，一边为自己没开始就结束的喜欢伤感。只能没事去折磨折磨时懿川，再用知识
只是仍有点不甘心的感觉，让唐如彧在考试前的那天又找了时懿川的麻烦。“哎，时懿川。”是体锻的时间，班里没剩几人，唐如彧便转过身踢了踢时懿川的脚踝，压低了声音，“考完试来不来我家？”
04
“嗯，在高中，就比你、了不起。”
只是他疏忽了一点，没和人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段一。“嘿嘿，你也没说是总分啊，一科段一也是段一。”回到宿舍，唐如彧拿着地理单科状元的奖状在时懿川面前炫耀，一点没有对上总分第一的心虚。“说好了啊，暑假去我家。”唐如彧一脸得瑟地拎着在人面前展示完了奖状，也不等时懿川的回答，就跟过来找他打球的李兆安跑掉。不过，还算有点良心，跑到楼梯口，又想起点事情，折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放时懿川手心，“哎，段一，这个给你。”
刚开荤的年轻人就是有点食髓知味，这一周他们几乎每晚都混在床上，轮流着来，或者直接一人一次，到后面也勉强摸出点窍门，至少不会第二天叫人下不来床。唯一的问题只在李兆安身上，这年纪的男生总有点奇怪的癖好，互相捏人屁股就是经常。原本唐如彧还觉得没有什么，这几天一不小心就被李兆安拍上一掌，痛得咬牙切齿，还得装作无事的模样。时懿川这罪魁祸首还不知好歹地在一旁用嘲笑的眼神看他，叫唐如彧一气之下便单方面和人冷战。也正好快要期末，总算是结束了每晚的荒唐。
“操你。”唐如彧不敢出声，只敢做这么个口型，时懿川一读懂就给他敲了个爆栗。“想得美。”他低下头要继续写题，唐如彧却没有放弃，问他，“那你怎么样才答应？”
重要的是，唐如彧回来看到垃圾桶里的空包装，心情不错，毕竟好意被人接受。只是他这人就是容易得寸进尺。时懿川不过是吃了他一包糖，他便开始计划把人带回家又要和人吃什么好的。“你有什么忌口吗？”他躺在床上看了半天外卖，越看越饿，便下床拆了包薯片，一边和时懿川分一边问他饮食偏好。“我都行……没有，不吃猪肉。”时懿川不太习惯地被唐如彧投喂薯片，但倒是默认了自己要去唐如彧家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来啊？不然明天就跟我回家吧，”唐如彧就这样自作主张地把人决定，“明天早上就放假，你下午也没课吧，我先送你先回家放行李，然后你和家里人说一声，来帮我补习？”
“做不到。”
“你，想干什么？”
“菜鸡。”
“……学习好了不起啊？！”
“……行。”唐如彧连借口都给他找好，时懿川也懒得反抗对方。不反抗他的安排，也不反抗他接下来的亲吻。“收点利息。”舌头在人嘴里扫荡一圈，唐如彧满足地溜回自己的床上。时懿川嘴里是人遗留下来的气息，手上是这人遗留下的薯片，“……薯片，拿走。”“请你吃啦。”亲完人，唐如彧心情不差，把自己包进被子，叠加上在空调房里盖棉被的快乐。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和薯片被咀嚼的声音。咔擦。时懿川走过来，学着唐如彧之前对他做的事情，喂了一片薯片到唐如彧的嘴里。“真甜。”唐如彧舔了舔时懿川的指尖，后者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手指仍停了几秒在唐如彧的唇边。几秒之后，猛地收回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