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打开瓶口,像蒲公英一样飞向大地。
我碰了碰南鹤胸口的那个小瓶子。
就好像碰了碰生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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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给我。”
谢时禹声音淡淡,像是在命令,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口在不受控制的犯疼。
但他依旧高傲的要求着别人为他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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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是我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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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鹤瞥了他一眼,将玻璃瓶放到了衣服里。
他动作很轻柔:
“你自己说的不会要他的骨灰。”
“当然,即使你要我也不会给你。”
谢时禹冷笑一声:
“给我。”他看不见那个小瓶子了,小瓶子被南鹤藏在了衣服里,他竟然有些焦躁与不安,脾气有些失控,“他死了也是我的狗。”
南鹤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气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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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犬,你问问许愿,他愿意跟你走吗?”
你一直说他是狗。
为什么现在眼睛红的像是丢了主人的丧家犬?
——我可能说错了,许愿。他应该是爱你的,但他不知道他爱着你。多可笑。
——生前温柔的爱死后会变成利刃将苟活在这世间的剩下的那个人凌迟处死。
——他会为你赎罪的。
南鹤看着被彻底逼怒的男人一字一句说出:
“那他就永远别回来了。给我滚远点!”
明明目光还在寻找主人,但他依旧违背着爱偏要把爱当作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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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鹤问过我一个问题。
“爱是什么?”
当时我还在和他谈恋爱,青涩的高中生还是有点中二的。
我说:
“爱是杀死人的一把刀。”
再后来我遇见了谢时禹,知道了爱的真正滋味。
“爱是一把温柔刀。”
刀刀毙命。
横尸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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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禹恶狠狠地看了南鹤几眼,渐渐平息了情绪,转身离去。
【 许愿接到南鹤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做饭。
他做了丈夫很喜欢吃的松鼠桂鱼。
在知道谢时禹喜欢吃甜口的食物的时候他也很惊讶。
但随之就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居然这么可爱啊。
看着高高大大冷冷淡淡的,原来喜欢吃甜甜的东西。
南鹤回国做研究想请他吃个饭。
许愿想了想最近也确实有时间,但唯一尴尬的就是南鹤曾经是他的初恋。
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谢时禹肯定不会在乎这个,但是他还是不想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他拒绝了他。南鹤很绅士的表示理解。
但就是那么巧。他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一样买东西的南鹤。
是搬到同一个小区了吗?
许愿看着长高了很多的南鹤对他笑了笑:
“许久不见。”
南鹤看着他,目光有些灼热和紧张,他哽塞了一下,也笑道:
“好久不见。”
“可以一起喝个咖啡吗?叙叙旧。”
许愿没办法再拒绝了。他答应了他。
他们坐在了咖啡厅里。聊了聊。
聊到谈朋友的时候,许愿明显感觉南鹤异常的紧张。
许愿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伸出右手,摆弄了一下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戴着的婚戒,对他笑了笑,笑容很浅:
“我结婚了。”
南鹤想说的话被许愿温柔的塞了回去。
他心里很难受。
他还喜欢着许愿,这些年也没再找过别人。
但许愿已经结婚了。他们彻底没希望了。
“他对你好吗?”南鹤艰难地问道。
他从来没见过许愿笑得那么开心过。
那个含蓄温和的青年,真正爱上一个人是盛放的玫瑰。
“很好很好。”他看着南鹤的眼睛,告诉他。
那是许愿第一次骗人。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谎言马上就破碎了。
身为他丈夫的人看到了许愿和南鹤坐在一起喝咖啡。
他很生气地把许愿拽走了。
看向南鹤的目光冰冷刺骨。
之后南鹤看到了许愿和他丈夫在车里的一场情事。他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南鹤新买的房子在他们旁边,地下车库是连通的。
许愿被他的丈夫压在座椅上害怕地咬着手指哭。
谢时禹拍了拍他的脸似乎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许愿颤颤巍巍的松开手被他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