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迪翁的神色突然微妙得有点古怪，他挠了挠自己的脸。“我太太去利兹了，而我总是信不过向导……你知道的，有些人会偷窥你的脑子。不是在说你，莱姆斯，我相信你。”
对于一个哨兵来说，玛琳的领地意识弱的有些不太合格，西里斯随意地想着。无论哪个哨兵发现自己的向导和另一个没结合的哨兵共处一室，不说乱吃飞醋大打出手，也会圈划领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詹姆刚结合的时候有两个月没让他上门。更何况她的向导和自己相容得要命，足够让介绍所那群老家伙在述职报告里吹上个十页八页的——如果他们是相亲认识的话。她应该更警惕一点的。但说到底他也不会怎么样，他憎恶被控制也憎恶控制别人，他才不会为了一个不一定愿意和自己结合的向导和别人争得头破血流。阿克顿，他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空，这是他今天的第一个好运气。
自己挖的坑，怎么着也得填完。他壮着胆子说：“也许介绍所的人得多和他沟通沟通，弄清楚他的想法……”
吉迪翁放下文件，专注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这样想？”他没有生气，只是好奇，莱姆斯能感觉的出来。
“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昨天的哨兵安排在这个月给介绍所的名单里？”他一口气说完。
“没有！”玛琳看上去受了很大的惊吓，“你难道一点也没提起过我吗莱姆斯？”她装作生气的样子，大踏步走进厨房诘问她的向导，“你可真不够意思。”
吉迪翁还在说，但是莱姆斯觉得他可以不用再说了。他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够清楚了，现在最好让自己体面地离开办公室。
“为什么？”他问得有点太快了，吉迪翁会以为他在对刚才的事生气的。
吉迪翁说的宴会是一个为社区共感者康复计划募款的慈善宴会，虽然是由塔牵头，但来的共感者并不多。莱姆斯猜他们应该至少在塔里上上下下的电梯或者拥挤的餐厅里打过几次照面，尽管他一张脸也没印象。哨兵们携着他们的向导夫人和同样带着家眷的商界政界人士握手寒暄，莱姆斯没过多久就发现他和吉迪翁是最特殊的一对。
那昨天那个跳楼的哨兵呢？莱姆斯差点就想问他，但他懂得什么时候闭嘴。“抱歉，”他说，“我不该问的。”他转身要走，但吉迪翁又叫住他。
“这些向导，”吉迪翁咳了一下，莱姆斯预感到什么，“不全是女的。”他怔住了。
“所以，你可以陪我去吗？”
电梯门开了，莱姆斯伸手挡住门，对几个哨兵和向导低头致意，最后自己再走出去。皮鞋踏在地毯上，白噪音充斥耳旁。退役哨兵向导安置办公室就在电梯对面。他打开门，把包搁在办公桌旁，桌上放着一叠申请表，这个月退役的、要看心理医生的、要去介绍所的，他把它们整理好，拟了两份文件给打字员，又检查了一遍吉迪翁的日程表，然后抱着这些东西敲了敲里间的门。
“抱歉，我得先走了，”西里斯趁机走到沙发拿他的外套，玛琳又跑出来，“诶？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这不合规矩，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私底下对塔没什么好话，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塔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共感者的生命。布莱克拒绝了塔，谁也没有办法救他。”
“你说布莱克？”
这一点。从口音听来，他觉得他们是从威尔士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恐怕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你今晚有空吗莱姆斯？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晚上的宴会。”
“不，你现在穿的这个就可以。”吉迪翁说，所以莱姆斯也没有别的理由拒绝了。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哪怕是个平民也能拆穿他的谎言，但另一个哨兵买了他的账。“好吧，希望你常来。”她陪他走到玄关。
他们互相微笑道别，莱姆斯也走了出来，一条胳膊靠在他女朋友的肩膀上。西里斯关上门，跑下楼梯，拉上外套拉链，像离开塔时一样匆匆走上街道。他小心地延展自己的感知，草坪、昆虫、平民和鸟，四楼的那对共感者像两把火炬在他思维的某个坐标静静燃烧。
吉迪翁捏着碟子把茶端过来，灌了一口，再端回去，继续盯着莱姆斯。“介绍所给他匹配过几个向导，一共安排了五次见面，我记得。这塔里可没几个哨兵有这待遇。我看过数据，和他的相容性都很高。”
“你们没有结婚吗？”要命了，他就这点水平？
“谢谢你先生。”
“可他一次也没来。”
“你要怎么介
“问吧。”吉迪翁抬头看了他一眼。
莱姆斯没说话，他等着吉迪翁说完。
“他看起来需要这方面的帮助。昨天在医院的时候，我感到他的状态……不太好。”
“对。”
吉迪翁坐在办公桌后边看文件，莱姆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吉迪翁确认了一些事情，然后莱姆斯就应该走了。但是他原地转了个身又转回来，“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第2章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