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觉抚过花语堂方才亲过的地方,不过简单的碰触,却让心里阵阵发麻,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曾视坠入情网为愚蠢的行为,今日终于明白何为在劫难逃,即便此生再也无法飞升成仙,颜子觉也不会后悔,至少有那么一刻,他是开心的。
“才没有!”
“聊胜于无。”那么一小点福气还分成了两份,两人心知肚明,顶多当个附身符罢了。
颜子觉大步上前,直接掐住花语堂下颚,看他眼睛发红,不由得剑眉微蹙。
被打断思绪的宫素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师姐,我们纯阳宫有没有那种可以把虚无的东西,具象化的法术?”
颜子觉的唇就这么挨着他的手指,没多余的动作,只有柔软的触感传来,明明是令人舒适的体温,却像烙铁一样灼烧着他。蓦地,颜子觉绽出笑容,好似少年郎那般闪闪发光,花语堂手里的花终究还是落在了地上。
“花师兄说你的眼睛很厉害,只怕是真的……反正我是一点也看不到,除非颜师兄能
“那里吃得太清淡。”
不知道为什么和修仙扯上关系的门派都喜欢去冷死人的地方开山建派,昆仑和纯阳都是这样,简直是高处不胜寒的绝佳代表。“那里冷。”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慧秀摸不着头脑,宫素继续说道:“师姐,我不觉得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花师兄身上的东西,越来越重了。”
“……葫芦里的酒都给你。”天知道心隐道长的驱魔酒有多难得,千金难求,竟要填了花语堂的口腹之欲,不知多少达官贵人要大呼浪费,心痛无比。
宫素小脸一红,撇嘴道:“别那样喊我。”然后挣脱花语堂,小跑着奔向了自己的师姐和师兄。
两个小丫头立刻像扔掉烫手山芋那样,甩着手离得老远,结果花语堂笑得没心没肺。见两个丫头跑远,花语堂扶住颜子觉的手,凑上前在薄唇上轻啄了一口。“之前还纳闷你弄福袋做什么,原来是给两个丫头的,虽然平常凶得要死,到底是个疼人的师兄。”
颜子觉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有我。”
“胡,胡说!”
“真的吗?”采了一把野花正在整理的李慧秀,也顾不得什么,抓着宫素的手直接按在了花语堂的心脏部位。“那这里的病也一起好了吧。”
这三个人虽然不擅长说谎,却都能分辨得出谎言,实在是天赋异禀。“并非有心欺瞒,我和心隐道长相反,他是没有记忆,我则是记忆混乱。”
哪知颜子觉低头,嘴唇挨上他捏着花茎的手指,花语堂微微一怔,手里的花被风轻轻吹拂,柔软的花瓣微微颤抖着,一时竟分不清是花语堂的手在颤,还是风的缘故。
相比时不时会损人的李慧秀,宫素更乖也更规矩一些,除非是逗急了,一般不会炸毛,但她害羞的点,蛮有意思的,比如说……“是是是,小仙姑教训得是。”
“师兄不是都试过了吗?他用了很多法术,都看不到你说的那些东西。要不你描摹下来,给师兄看?”对于李慧秀的提议,宫素一脸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摇手道:“周身都是诶,那么多像鬼画符一样的图案,三年都描不完啊!”
四个人保持着诡异的姿势,最后花语堂撑不住先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就佩服你们纯阳宫,三个人围着我上下其手,还分工合作,又是捏下巴,又是袭胸的,没想到修仙问道的人,这么会玩。”
宫素思考了片刻,摇头道:“怪不得,八字奇弱沾惹阴邪之事,损了阴德,染了鬼气,以至魂魄不稳,意识混乱。”花语堂又是一笑,宫素说话的口气很像颜子觉,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师妹。
花语堂深吸一口气,放松了身体,将自身重量都交予心隐道长。“带着我还怎么修仙,嗯?”
颜子觉摇了摇头,他不记得除了名字之外的任何事,自入了纯阳门下,所有人都对他的半仙之体感到惋惜,希望他能诚心修炼,有朝一日得道成仙,这与颜子觉内心深处的声音一致,他亦希望如此,但现在……颜子觉有了新的愿望,哪怕毁道弃真,他也想与他一起,快意江湖,相伴一世。
花语堂瞥见李慧秀丢掉的花,拾起一朵干净可爱的,一本正经的心隐道长像大姑娘一样被男子簪花的话,一定有趣得很,他也正准备这么做。
他并不擅长笑,还有些不习惯,于是将人拥入怀中,借此打断花语堂视线。“我一直想带你去。”
李慧秀见自己师妹入神地盯着相拥的两人,不由得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师妹?”
花语堂望着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容,笑嘻嘻道:“没事了,被宫素的小手摸过,哪里还有不能好的。”
心隐道长深吸一口气,将手臂收紧,亲昵的磨蹭着花语堂的侧脸。“不修了。”虽是短短几句话,好似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样的景象,称为幸福亦不为过,花语堂不由得说道:“若能如此,真好。”
花语堂好一阵失神,如同梦呓般说道:“纯阳宫真是个好地方,你都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