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即刻照亮了眼前,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原来小玄在推开她后走避不及,左足给压在岩下。
她抬眼朝岩石望定,一阵不寒而栗。
“碎躯散魄阵”搬运来的这座大岩,竟是一整块全无杂质的昆吾石,约有三、四丈之径,其上錾刻着密密麻麻的太古符印,她只稍稍一瞥,便已认出了碎甲、散魄、截气、封灵、巨力、万钧、鬼枷等恶符,昆吾坚胜金铁,本就奇重,加上诸符诸印加持,眼前这块简直不啻于一座大山。
万钧集于一点,饶是小玄亦承受不住,幸得他吞食了龙犀大丹,新近又修习了归墟本诀,更有不坏圣皇锁守护,腿脚方未尽废,然骨头已四分五裂,生根般被压在石底。
这惊变可谓电光石火,高塔般的金甲巨像仿佛被地面吞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翩跹注气入剑,抵住昆吾巨岩,试着削了几下,剑过处现出数道寸许深痕,料待剖开巨岩,怕是没个三、五个时辰不成。
只是……他能坚持到那时吗?
她瞧了瞧他。
小玄微微一笑,只觉巨痛钻心,脑子里不知因何阵阵晕眩,但怕玉人担心,遂将牙关紧咬,强忍着没哼一声。
但武翩跹已瞧出他痛的厉害,心中又疼又急,疾思脱困之策。
她放下手中的剑,于黑暗中冥目调息,迅将真气运提至极限,两掌抵住昆吾巨岩,试着推了一推,却是纹丝不动。
她渐渐加力,香汗透衫,巨岩没动。
她蛾眉一挑,原本湛如秋水的丽眸忽尔染上了层紫黑色的雾气,双掌全力推出,但巨岩依旧岿然不动。
她心仍不甘,再次发力,面上赫地黑气涌现,巨岩却连晃都不晃。
她朱唇一绽,猛然呕出口血来,却是真气透支太过,反倒伤了自身的经脉。
“师……师父,算了。”小玄轻声道。
武翩跹心念电转,继续思索其它的营救之法。
——用剑在他脚下挖个坑道如何?
她飞速琢磨着,只担心开挖后地面支撑不住,情况反而更糟,正迟疑间,猛闻一声沉响,却是地板支撑不住昆吾巨岩破裂开来,巨岩又再向下陷了寸许,小玄唇角挤出一声闷哼,几要昏迷过去。
武翩跹大惊,手足冰凉地立于石前,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玄气若游丝。
这巨岩不知有什么蹊跷,给压住的明明是足,却仿佛是给镇住了心脉,巨岩上传来的某种不明力量,正在以不可抗御的方式消耗着全身的精气神。
小玄心底忽尔生出某种不祥之感——只要再耗上些时候,他就会死掉。
她仔细地观察着他,越来越感不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又在他腕关把了下脉,隐隐地也察觉到了巨岩的诡异与凶险,心灼如焚。
“师父。”小玄弱声道,“两人在这里耗着,终究不是办法。你先去寻找那个‘一坛’,倘若那里真是此境的中枢,说不定会有转机。”
然而武翩跹恍若未闻,眼睛只死死地盯着压住他的巨岩。
“你只管放心,我还能撑上很久。”小玄继道,不过寥寥几字间,已是汗如雨下。
“你别说话,留点精神。”武翩跹柔声道,“我不会走的。”
小玄还想再劝,张了张唇,竟一时没能发出声音来。
“我曾教过你一招剑式。”武翩跹忽道,“你还记得吗?”
“哪……哪一式?”他迷迷糊糊地问,只觉眼皮越来越沉,仿佛随时就会睡去。
“那晚在太华轩,我用竹枝教与你的。”她道。
他很快便想起来了,那是诛天剑诀中最精妙的一式,只不明白她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个。
“那一式。”她轻轻问,“叫什么名字?”
他蓦地一震,睁开了就要合上的眼睛。
刹那间,两人之间似有什么给揭开了,露出的底细令人怦然心跳。
他怔怔地讶望着她。
她定定地凝视着他。
武翩跹没再说话,用袖口轻轻为他揩去额角的汗颗,毅然拾起地上的聚宝剑,一剑又一剑地朝巨岩上削去。
虽然慢,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这回,她决定先去划割巨岩上的那一方方诡秘符印,希望在将它们破坏之后,能有什么奇迹出现。
小玄没再开口,只强忍着不吭一声。
脚上剧痛,诸脉如堵,几要喘不上气来,可这一刻的他,心里却满是春风酥雨般的欢喜。
武翩跹剑疾如风,雪额上满是细汗,千百剑过去,巨岩上的方方符印已全被刮花,然而并没出现什么期待的奇迹出来。
小玄悄叹了口气,有些留恋地瞧着她,心中已是一片宁静。
武翩跹掠了他一眼,见其目光涣散,似乎随时会休克过去,急蹲下身,再次细把腕际脉关,赫察男儿周身经脉俱似寸寸堵塞,情形比之前愈发凶险,不由惊惧交加,遂急用掌抵住他脐下的气海穴,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