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疼,他用手拍了拍,仔细想了想,眼前这女人很面熟,却怎么也叫不出她的名字。
麻三在这路面上深一脚、浅一脚走着,风呼呼吹着,树叶被刮得沙沙响。黑天漫地,风声阵阵,他感觉后背凉凉的,脑子里出现很多鬼狐精怪,越想心越凉、越想心越怯,他忍不住加快脚步,望着被风吹得深一窝、浅一窝的麦田,总感觉有幽灵在身边似的。
「头还疼吗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只好给你加了点糖,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麻三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总感觉输入脑袋的讯号都变了味。这时自行车的声音越来越近,麻三想动却动不了,双手费力捂着耳朵,嘴巴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麻三胡思乱想,心里极度恐惧的时候,竟然响起他的名字。他再也受不了了,再次瘫在路面上。窄窄的乡间小道、两旁晃动的麦杆、沙沙的风声,麻三只能嗅到那青涩的麦味,听着「怦怦」的心跳,四肢无力地等待孤魂野鬼的折磨。
说着大根抱起大根老婆到床上,唧哇乱叫起来。
「全进,是我,你还认得我吗」
大根一听不乐意了,拉着她就进屋了。
那个漂亮的女人端起碗在嘴边吹了吹,用小勺子着糖水送到麻三的嘴边。麻三觉得这好像是刚刚来到这里时看到老婆孔翠的情况,难不成她是孔翠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跟孔翠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前面不远处有几个突起的坟丘,高出麦田。大株的毛毛草伸着毛茸茸的草头随风而摆,相互摩擦发出「嗤拉、嗤啦」的声音。漆黑的夜里,单调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如影随行。就在他仔细听的时候,听到有自行车的声音,莫非有什么鬼魂来索命来了
麻三手里拿着五十块,心里却空荡荡的。宣传单没了,计划也泡汤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抓到了凶手,非好好整他不可,麻三边走边咒骂着偷车的人。
「妈呀」
就在这时,他猛地听到旁边有几声杂音,两个白色的东西飕一下从麻三脚边蹿过去。麻三只穿了一件松紧带裤,感觉非常真实,毛茸茸的一晃而过。他心头一惊、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在地上。
「来,我给你冲了碗红糖水,喝了吧。」
「好什么,让我先玩玩再说。」
但是听着女人的声音,看着这个简洁干净的农家,应该没那么惨,他睁开眼望着身边说话的女人。
「全进」
「不用了,这里离我家也没多远。那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麻三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踉跄而逃,更可怕的是那自行车就像拴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麻三虽然懂医,但是重生前的他可只是一个乞丐,对于鬼神之说深信不已,他大声叫着:「别过来,再过来我跟你拼了」
「别过来」
「好,有空过来坐坐。」
他只有重复着一句话,真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麻三还是忍不住抬头望去,他感觉到一阵淡香拂鼻而过,随即有一双手插进他腋下搀起他。他抬头一望,只见面前黑发飘飘,几乎看不到脸,他呆了一下,昏阙过去。
麻三越想越害怕,但是后面自行车的声音却是真真切切。要不是有什么异物的话,怎么会在三更半夜的跟在后面想到这里,麻三便停下脚步,自行车的声音也停住了。他听得很清楚,应该是在身后不远处。他急忙转身看去,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大片的麦地和随风而舞的麦浪,哪有什么人啊
麻三闻到一股奶腥味,但是身体需要,他还是嘴一动吸了进去。水不烫不冷刚刚好,入口绵甜、可口,他忍不住一口气喝了半碗,感觉有精神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麻三醒了过来,感觉头疼得很。一睁眼,只见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屋子显得很旧,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到墙角处有几张破烂的蜘蛛网轻轻颤动着,屋里摆设简单干净。
「全进、全进,是我。」
大根老婆诚恳地说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心头一惊,心想:我不会是又重生了吧我可真不舍得那个美好的世界。如果真的回到从前,那不如死了好。
来该请你吃饭的,但现在也太晚了」
但是谁又会听的呢风变得刺骨寒冷,飕飕吹个不停,两棵粗大的梧桐树叶子沙沙响,像是磨拳擦掌一样,自行车的喀啦声把整个黑夜装扮得惊悚极了,似乎麦地里或坟头上会钻出一轻青烟,瞬间幻化成厉鬼,张着血盆大口,龇着尖亮獠牙,面目狰狞地扑过来
前面不远就是放电影的操场,此时还有亮光,应该是在收拾摊子。麻三越看越火大,真不知道该怎么发拽。麻三从旁边的小道走过去,小道斜着直插到田地里。这条小道按道理说离他家里更近,但是路况不好,高高低低,平常都是下田干活的人才走这里。
麻三瘫坐在地上,用手支着地勉强站起来。麻三刚刚站起,一阵急剧的风吹过来,他忍不住往那突起的坟头望去,只见两团蓝色的、忽有忽无的鬼火飘起来:「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