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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一折此应无解,凌云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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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那个“奉刀怀邑”,掌劲金芒撞击一瞬,他似乎听见武登庸平静的声音,无嗔无恨,只有宽解和劝慰。

    “夫子离恨,庸自随行,平生种种,如风散去。冥下若有知,再与夫子手谈一局,且赌重泉所闻,静候大师来渡。夫子以为如何?”

    (放屁……放屁!)

    功体反震,殷横野不顾伤损,疯狂运使“凝功锁脉”与“阴谷含神”,降低爆炸之威,同时改易诸元五行,将反激的巨力一一化消,但毕竟不能悉数卸去;“喀喇”一响,余劲透体,新铸的功体又被碾出无数裂痕,整个人轰飞出去,院墙撞凹一只径逾八尺的圆坑。

    武登庸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倒落在另一侧的墙下,墙面砖裂壁凹,却非几近完美的大圆,人形沟嵌能依稀辨出手脚部位,显然在撞击的当下,武登庸已无力张开锁限,且不说帝心溃否,受创必重。

    而原本横亘于两人之间的一切,俱被夷为平地,什幺也没留下。

    耿照在两股沛然功劲对撞之际,挺身护住台丞,背门被弹飞的破片碎石波及,血肉模糊,几欲晕厥;勉力撑起,忽听萧谏纸低道:“不……不等了,叫上。”他忍痛回头,见殷横野跃下院墙,拍去尘灰,没事人儿似,举步越过空无一物的平坦地面,朝刀皇前辈行去,笑意狞恶,令人不寒而栗。

    (这

    都……这还收拾不了他!)

    少年无言以对,反手拔出背上的几截破片,扶物起身,取出号筒施放,见殷横野转头,迎着呼啸曳去的尖锐哨号,大喝道:“殷横野,你我还有帐未清,敢与我一斗幺?”其实他连站立都嫌勉强,每吐出一字,胸腹背门都像被人围殴一般,瘀疼难忍。

    血蛁精元能在短时间内疗愈伤痕,不代表不会痛。

    殷横野瞥了他一眼,笑意越深,却未改变前进方向,益发行快,五指箕张,劲力在掌间凝成不住飞窜的淡金细芒,隐约能听见滋滋细响。

    ——你就看我怎幺炮制他!

    耿照仿佛能听见他没出口的嚣狂笑语,但却无法阻止。

    “……刀皇前辈!”

    殷横野并非不死身,而是逆运“阴谷含神”,再度将裂损的功体夯实,重擘泾渠行气。耿照与胡彦之重铸经脉时,不但须有功力更高之人护持,耗费的时间心力更是难以估量,当中若有些许差池,不堪设想;峰级高手的功体只有更繁复精奥,岂能转眼速成?牺牲掉的精细理路,可想而知。

    若原本的皇极经世功体,是一只形神俱备、烧制完美的工笔青花精瓷,那幺此刻殷横野的功体就是将之摔碎后,混杂其他破片异碎,以皮胶铁水黏合,犹如以各种动物残骸拼成的四不像;纵使能勉强当作器物来使,下一霎眼便突然解体也不奇怪。

    支持他以如此畸零可怖的样态换取力量的,是复仇之念。

    不能将耿照、萧谏纸,乃至送上门来的武登庸碎尸万段,令其悔生于世,殷横野决计不能瞑目。

    耿照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忍痛一跛一跛扶墙追去,假意大喊:“聂二侠,快启动屠龙大阵!”前堂聂雨色早就不能动了,“屠龙大阵”云云更是随口瞎掰,骥能唬住殷横野,为刀皇前辈争取逃生的机会。

    无奈殷横野不为所动,加速奔前,挥掌朝武登庸天灵击落!武登庸倚墙瘫坐,兀自起不了身,闭目待死,也不知是不是耿照眼花,老人面上似露出一丝放松的、甚至略感宽慰的淡淡笑意,无有惊惧。

    突然天上某处传来一把嘶嘎油嗓,大大咧咧骂道:“哎唷,哪个放烟花烧你老子?这不是还没元宵幺?”

    耿照精神大振,简直快哭出来了,不理他是怎生来得,奋起余力大叫:“见三秋,快救刀皇前辈!那厮与他有仇!”

    一蓬蝙蝠翅膀似的缭绕黑雾自虚空中穿出,刹那间天地俱暗,如坠深夜,黑雾绞成矛尖也似,猛然击向殷横野!

    一瞬,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耿照觉得自己的动作、声音都慢到了一种难以形容,几近停滞的境地,却与他遇过的三五凝功俱不相同,有种被人拎着脚踝一顿旋甩,刹那间五感错乱、天地倒转,一切都失去常度似的,只有黑雾和殷横野依旧维持着正常的行进速度,双方然无从闪躲,毫无悬念地撞成一团!

    倒错而凝结的一切倏地又恢复正常,声音、形影……以数倍乃至十数倍的量体涌入五感,耿照只觉将欲断息,回神才发现自己跪地扶墙,另一手摀着咽喉大口吞息,靴尖前一滩呕吐的物,难闻的酸气凶猛地窜入鼻腔;额发不住滴落水珠,很难辨别是泪是汗。

    殷横野四肢大开,在方才同一面墙的同一处圆坑里压出人沟,眦目欲裂,仿佛难以置信。

    另一头的院墙底,在武登庸身畔,披着黑色大氅的见三秋四脚朝天,屁股嵌入墙裂,明明腆着凸腹,身子居然能像纸人似的对折叠起,从两条罗圈蛙腿中间探出一颗光溜溜的大光头,哼哼唧唧老半天,叫得人心里烦。

    “行了行了,见三秋,这不是没死幺?让我耳根歇会。”武登庸一开口便蹙眉咧嘴,蛇昂也似嘶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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