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戎倾不在,仇幽不见有人传审自己,也不敢开口询问。不知是不是药中加了助眠之物,他一整天都昏昏沉沉,伤口却没那么疼了。
直到晚上才有人前来,带他面圣作证。仇幽安下心来,不是问罪而是作证,可见戎倾已经将事情解释清楚了。哪知一进门,便见到戎倾直挺挺跪在地上。
皇后不在,皇帝对戎倾向来宠爱,礼都不让他多行的,此时却任他跪着,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仇幽心中一紧,忍着疼在戎倾身后跪下。
等闲不能直视龙颜,仇幽没见过皇帝,低着头只能看到一角明黄的衣摆。幸而皇帝的声音还算温和,只问了问仇幽事情的经过,如何认出刺客之类,便放他离开了。
仇幽害怕说多错多,也不敢拒绝,只悄悄瞄了一眼。戎倾仍旧跪着,一言不发,也没回头看他,倒是皇帝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肖甲在宫门外守着,一见他就快步迎了上来。“主子吩咐,公子身上有伤,还请尽快回府里休息。”
仇幽摇头:“我等他一起回去。”
“可王爷吩咐”
不等肖甲把话说完,仇幽便打断道:“你猜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肖甲:“公子说笑了。”
“我就想逗你笑一下,老板着脸不好的。”仇幽笑道。出来的太容易,反而让他放不下心来,这才故意和肖甲开了个玩笑。
肖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道:“还请公子去马车上等。”
这次仇幽没有拒绝,他伤的不轻,也站不了太久。虽然天气转寒,车厢内却暖烘烘的,仇幽将自己裹成一个棉团,抱着手炉在车上打瞌睡。
大概是心里有事,又没有戎倾在身边,仇幽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想起小时候娘亲死前的情景。他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可这梦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压得心里沉甸甸的。
隐约中听到戎倾的声音:“回去让总管安排,明日就走。”
仇幽探出头来:“你要去哪?”
“你没回去?”戎倾显然没料到仇幽在,不满地看了肖甲一眼。
“是我非要留下的,你还没说要去哪儿呢。”仇幽忙转移话题。
戎倾也没再计较,抬脚进了车厢。“不是我,是我们。明天去郊外的庄子里住一段时间。”
仇幽皱起眉:“皇上罚你了?”
“别瞎想。”戎倾将仇幽揽进怀里,让他靠得舒服些。“今日我让人假作劫狱,试出那婢女确有武艺,坐实了她的罪名。你本就无辜,父皇又怎会为此罚我呢。”
仇幽眯着眼瞧了半晌,也猜不出戎倾说的是真是假,倒是越看越觉得眉目如画。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有什么事跟我直说就好,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经不得事。”
戎倾被亲得心情好了几分,笑道:“知道你厉害,不过现在老老实实给我养伤,本王还等着你侍寝呢。”
仇幽撇撇嘴:“王爷若是心急,不妨去外面转转。说不得就有哪家小姐见之倾心,就以身相许了呢。”
戎倾暗叫糟糕,竟忘了那韦欣悦那茬。“别胡说,本王心里眼里只有你,旁的人怎样都与我无关的,别吃那些飞醋。皇后本想让我娶她,出了这次的事,刚好堵上皇后的嘴。”
不用烦心戎倾的婚事,仇幽也放松不少,不过还是小声嘟囔。“我一个小小宠侍,哪敢吃逸王爷的醋啊。”
戎倾轻笑,低头去咬他耳垂,一路上拌嘴玩笑,竟将今日的不快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