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宴无非就是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仇幽从小到大都没经过这种场景,只是他向来举止得体,未曾露出痕迹来。
这群纨绔凑在一起真的只是玩乐而已,说的话从来都无涉政事,可见都是“聪明人”。只是这样一来,仇幽便愈发无聊起来。
酒宴至夜半方停,庸王爷戎斐头一个倒下了,大着舌头让馆里的头牌扶上了马车。其余几个更无顾忌,拉着怀里的美人上下其手,自有侍从引至寝室享乐。
武阳候世子走在最后,临出门时扭头道:“王爷美人在怀,怕是多少千金名媛都入不了眼了吧。”
戎倾打了个酒嗝,笑道:“可不是,本、本王眼里有了他,就算是九天仙女也看不进去了。”
武阳候世子摇摇头,悠悠叹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搂着抚琴的歌女径自走了。
仇幽扶着醉醺醺的戎倾道:“王爷,我们也回去吧。”
“回、回去干吗?”戎倾醉眼朦胧的,偏还要指路,“这儿有本王的房、房间,就在那边”
“是是,连南馆里都有您的地盘,您可真气派。”仇幽嘴上不饶人,到底还是将戎倾架了起来,一步三晃地朝外走。也不知道肖甲去哪儿了,走廊里竟一个人影都不见。
戎倾个头摆在那,分量自是不清,此时全身都压在仇幽身上。偏生这醉汉还不安分,指个路还要左摇右摆,险些将仇幽扑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找到房间,戎倾又左亲右亲地占便宜,弄得仇幽手忙脚乱。见戎倾醉得厉害,仇幽的火气也冒了一来,一把将戎倾扔到床上。
“臭酒鬼!”看着身上被揉得皱巴巴的衣服,仇幽又朝戎倾腿上踢了一脚。“老实躺着,我去关门”
“不要,你还要给本王侍寝!”戎倾满嘴醉话,半眯着眼朝仇幽扬手。“来,让、让本王亲亲”
仇幽只当他不存在,板着脸去关门。只是才将门栓上好,却听里间“咔哒”一声。一侧的墙壁忽然裂开了缝隙,竟是一道暗门,门的另一边,正是彬彬有礼听水阁老板。
仇幽一惊,手已经按上了袖中的短刃,几乎要冲上去。再看床上,却见戎倾正朝对方点头轻笑,那双眼睛里满是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仇幽心思电转,立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姓韩的早与戎倾串通一气,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说来,刚刚也是在借着酒疯占自己便宜了?
仇幽脸色冷了下来,却不发作,只默默站在一旁做个不问不听的侍卫,手却没放开袖中的机括。倒是韩老板主动抱拳道:“隔壁是在下的房间,惊扰到公子了,还望公子见谅。”
仇幽别说回话了,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韩老板自觉尴尬,只好又转向戎倾。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簿册,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王爷,这是上月的账目。”
戎倾伸手接过:“知道了,今日不用你伺候,先下去吧。”
韩老板讶异地看了戎倾一眼,随即躬身退下。那机关极为巧妙,若不是亲眼所见,仇幽根本瞧不出那里曾有一道暗门。
戎倾不急着看他账本,只牵了仇幽的手摩挲。“怎么,不是真吓着了吧。”
“属下不敢。”仇幽板着脸想把手抽回去,那知那厮握得紧,便也随他去了。
戎倾失笑:“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刚刚不是还将本王扔来扔去么,这会儿倒老实了。”
仇幽却不怕他,只道:“王爷果真是醉了,光说些醉话。属下讨好王爷还来不及,哪敢扔王爷呢。”
果然是气我装醉呢,戎倾暗想。“酒宴上你也看见了,本王是真的醉了,不过刚刚缓了些,现在还头疼呢。”
仇幽轻哼一声,“那属下把韩老板叫来可好?听刚刚的意思,韩老板也不是第一次服侍王爷了呢。”
戎倾忙又将仇幽拉近了些,几乎贴身上去。“想哪儿去了,他只不过是本王的下属而已。来,看看这账本。”
仇幽不情愿地扫了一眼:“我也不过是个下属等等,这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