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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肮脏愚蠢,充斥着暴力破解的地方,我本人至今为止所学会的勇敢,仅仅只是违背自己的天性和教养,违背我的职业信条,随时随地的狠揍女人而已。

    她的两侧腋下都被烙烫过很多次,生长毛囊的真皮都被破坏了。她那里几乎就没有剩下毛发。在她的身上确实有很多伤痕,有在皮肤上凸出和深陷的永久性损伤。

    她能摸到的完全是皮肤破损后形成的癍痕结缔组织,我有些恶作剧地想到。

    她已经站稳在你眼睛底下的这只光脚,四个脚趾头上关节耸立,脚背上肌肉抽搐。她们扭曲着要在光滑的地板上握持住一点点机会。是的,就是四个趾头,她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左脚就是少了个中趾的。在这一瞬间,你的原来的世界观终于坠落下去,碎成了无数的小片,它再也不能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事物了。

    走在二楼那道两边装饰着深色木头护墙板的老式走廊里,在一股消毒药水的气味笼罩中,迎头撞上一个手端药盘,赤身裸足的高个子女人,全身上下除了一顶红十字白帽以外,一丝不挂。只要是个男人,心里都得扑腾两下,底下都会是绷起来了吧。再加上她的结实的肌肉,宽阔的胯骨,细长的脖颈——为了整洁,她把所有的长头发费了很大的劲全盘到头顶上塞进帽子里了。所有因素相加,彼此相反相成,那种淫荡的感觉已经是难以言传。那女人还在一步一歪斜的,跨上一只脚来,站稳,再从后边往前慢慢的拖另外那条跟生铁锁在一起的腿。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样子。但是最终我沉沦到了这个样子里。另外,我也不想要在手术床边从早一直站到晚上,连着缝上四个人的肚子。其实是,这超出了我所能做到的限度之外。

    具体的说,就是十分勇敢地在我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狠抽孟虹的嘴吧,再加上踢她的小肚子。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是真心说,这并不那幺容易做到,尤其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在闲暇时间阅读屠格涅夫和莱蒙托夫,前半辈子一直在学习照顾别人的医生而言。

    是的,沧桑和隐忍。我想,她的身体也给人同样的感觉,即使是对一个第一眼见到她的男人,那样的冲击也是不确定的,它激励出的不一定是恐惧和厌恶,也有可能……会是怜悯,会是暴力?而这两者都可能通向情欲。

清脆的碰撞,不再哗啦啦地拖着了。

    就是这样的冲击。我有些不耐烦了。我觉得她今天用的时间特别的长。我想,她也许是有意的,她知道我在楼上的窗户旁边,她大概还知道我正在看她,让男人等待,这是一个女人本能的小诡计。但是这没有用,她很聪明,而我觉得我也是一样。只不过在这几个月里,我已经无比真切地认识到了,她确实比我勇敢。

    我走到窗口边去。我既没有穿衣服也没有穿裤子,只在赤条条的身体上披了一条浴巾,我把它在脖子底下收得更紧些,窗外的

    她肯定是把它们提到了手里。

    但是也许是因为她在日晒雨淋中,越来越变的浓重的皮肤颜色,使得这些印记不是那幺触目惊心了,而也许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永远光裸着活动在我们周围,最后我们会变的熟悉,熟悉到甚至是亲切的程度。另外,她的脸直到现在仍然干净,仅仅只是在嘴角的一侧有两道烙痕,那使她显得沧桑,以及,受难的隐忍。

    可是这不是问题。教养,人性,还有良知或者道德之类,都不是问题。拳头或者皮鞭——后边这东西对一个赤条条的女人更合适——才是解决问题的问题。

    勇敢很多很多。

    风很凉。虹终于走到了楼下,她正在下面院子里的露天机井边上洗澡。她在为我清洗干净自己。

    我差不多是欣赏地注视着,这个细瘦高挑的女人跪在水桶前边,很高地举起一条手臂,同时用另一只手拿一个木瓢舀水,泼到自己腋下。她的一双臂膀开合交错起来,显得修长而且灵巧。虹的肉体在白天的时候看上去差不多是深棕色的,但是在有月亮的夜里,在周围黑暗的砖墙和树从的对比之下,赤裸的人体是唯一引人注目的事物,女人的肉就象是闪着光亮的白银。虹伸手环过胸去,柔和地搓揉着自己的腋窝,顺着身体侧边水流的方向,再到肋骨,再到腰。

    和那些散发着脓液和皮肉腐烂的恶臭的伤兵们一样,我也是男人,我也需要干女人。从孟虹留在我的医疗队里,开始干起护士,接着还变成了医生以后,我们两边对于这一点很快就获得了清晰的共识。而且我要干的是一个清洗过自己的干净女人,对于这第二点她也很快就牢记在心。每天晚上到了最后,她擦干净我的卧室的地板以后,即使我一身不吭,她也会自己下到院子里去洗澡,并且总是荫凉湿润地重新走回到我的房间里来。

    他们答应的更多的医生始终没有出现,那是他们的问题。不该让我来承担结果。洪水在来之后,走之前,从来也没有对我特别提起过,到底应该怎样地对待孟虹。所以我只是按照我不得不做的那样,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在下一批担架抬进院子以后,我把虹找来,告诉她用酒精棉花把她自己的身体好好抹上一遍,所有的地方,腋窝,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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