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山后,摇轩换轿子上了新的马车,洛川与姜淳炎则骑马。等到达之前安营的地方后,摇轩进帐篷休息,姜淳炎则叫住了洛川,“二皇子殿下,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一谈。”
河边。
“你说什么?!”洛川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简直要被对方的荒唐气笑了。
姜淳炎面色不变,重复了之前的提议,“本侯决定,愿意与殿下共同拥有摇轩。”
洛川看着姜淳炎,确定对方是在说真的,沉默了片刻笑了出来,眼中满是讽刺,“侯爷莫非是被昨晚的暴雨淋坏了脑袋,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再说”洛川脸色一变,语气也沉了下来,“你以为轩儿是什么?一件物品?随随便便就能共有?本宫绝不会同意,侯爷以后也莫再提!”
说完,洛川就要离开,姜淳炎伸手拦住了人,“二殿下不若先听完本侯的话再走不迟。”洛川斜睨了姜淳炎一眼,轻哼出声,“好,本宫倒要听听武定侯还能说出什么荒唐话来!”
“玉儿身上的寒绵毒,殿下应该最了解不过了。昨夜,本侯看到玉儿身上的那颗暖玉珠时原本以为只不过是闺房之物,后面仔细一想,那应该是二殿下费尽心力找到的抵御寒绵毒的好物吧!”
洛川没有反驳,姜淳炎继续道:“那殿下也应该知道,这种东西治标不治本,最多能让玉儿的寒症少发作几次,等他到了弱冠之年,依旧会因毒去世。但是,本侯有办法,完全为轩儿解决寒绵毒!”
摇轩体内的寒绵毒一直是扎在洛川心里的一根刺,此刻听到姜淳炎最后那句话,再也维持不住平静,“你说的可当真?”
姜淳炎没有直接回答洛川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话,“本侯知道火离珠的所在。”
洛川重新陷入了沉默中,他心里很清楚,寒绵毒绵延不绝,歹毒之极,除非有传说中的奇物火离珠,否则任何措施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姜淳炎见洛川已经意动,再接再厉,“除开寒绵毒之外,双性之体也是玉儿身上的一大隐患。二殿下手段了得,能轻易调动周朝军队,本侯已经见识到了。但等联姻队伍到达齐国,二殿下真的有十分把握能护得玉儿周全吗?就算是一切顺利真等联姻结束,齐王肯定会发现玉儿身体的秘密,到时他能接受吗?还是说,二殿下早有打算,趁婚礼举行之前就带着玉儿私奔?届时二殿下与玉儿两人面对周齐的追捕以及其他各国的通缉,玉儿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住?”
洛川背负在身后的手握紧,姜淳炎的话宛若最锋利的刀,而且对方一刀接一刀,剖开了他面临的所有困境,让他无从回避。
姜淳炎看了一眼洛川的脸色,语调放柔,语气真诚给他来了最后一击:“本侯既能取得火离珠,为玉儿解决寒绵毒,也能以手中势力与殿下合作,护得玉儿在齐国的周全,而本侯所求,虽然强殿下之难,但殿下与本侯对玉儿俱是怀抱同样心意,殿下应该最能理解本侯之苦吧!玉儿的身体虽有女器,身份虽是公主,但却也是男子之身,是周皇朝真正的皇子。一般权贵富豪男子娶妻之外尚且纳妾,何况玉儿?如果殿下觉得‘共妻’难以接受,不妨换一种想法,本侯愿与殿下‘共夫’,这样又如何?”]
姜淳炎的话让洛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但他并不急,也不催对方,因为他知道,他的提议,洛川一定无法拒绝。等他完成了与洛川的交易后,更重要的事则在于得到玉儿本身的认可。而那,才是真正需要姜淳炎花费诸多时间与Jing力的地方。
果不出姜淳炎所料,在权衡思索许久后,洛川抬起头来,艰难地点了点头,说出了他想要的那句话,“本宫答应。”
说完这句话,洛川就像苍老了好几岁,又像是轻松了很多。他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本宫虽然答应,但是本宫并不会逼迫轩儿,侯爷也不能强逼轩儿。如果轩儿自己不愿意,或者无法接受,侯爷也要依照先前的承诺为轩儿解决寒绵毒以及到达齐国之后的事宜。”
姜淳炎眼底划过一丝赞赏,脸上也出现了笑容,“那是自然,玉儿也是本侯心上之人,本侯怎么舍得逼迫于他?不过殿下也要对这次交易保密,并且在本侯正常追求玉儿时不得刻意阻难或反对,更不能教唆玉儿远离或讨厌本侯。”
洛川神情复杂地看了姜淳炎一眼,终究也没有对方那样心大,还能愉快地笑出来,只是淡淡道:“轩儿与本宫感情之深是外人无法理解的。本宫不屑于做那类小人。”
“一言为定,殿下与本侯击掌为誓!”
洛川抬起右手,与姜淳炎击了一下掌,二人的盟约至此确定。
临走之前,洛川留下最后一句话:“侯爷对轩儿之心,本宫今日确信无疑。能放下身段甘做轩儿的‘平妻’,侯爷胸襟之豁达令本宫佩服至极也自叹不如!”
等河边只剩下姜淳炎一人,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散去,变成了一种夹杂着无奈、悔恨、痛苦、隐忍的苦涩表情。